柯尔疑惑了。那她想干什么？找到潜伏在人群中的“油漆公司”的人把他们干掉？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少女刻意压抑的咳嗽声，柯尔真担心她一会被人群挤晕了，更别说与几个手持枪械的成年男人搏斗。

爱丽丝自有办法，这么近的距离，哪怕那些杀手不是本地人，能力受到限制的她依然能探知到他们的位置和动作。她只要引起布鲁斯的警戒就可以。

“他出来了。我要过去了，如果来不及应对意外……你就开枪示警。开完枪跑就是。”爱丽丝见到人群拥到门前，把电话塞进口袋里戴上耳机，跟着走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的柯尔，锁定着艳红色的身影融入人群。

再一次将后背完全托付给了自己……柯尔心情复杂，从医院到现在，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杀死爱丽丝，但爱丽丝一次也没有戒备过。她就是赌定了柯尔不会杀自己第二次。

果然原来自己小看了她。想到这儿柯尔同样戴上耳机，拉起手枪的保险，集中精神为爱丽丝的行动保驾护航。

楼下，韦恩已经从大厦中走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身边有保安拦着，看记者们的架势恐怕都能把他挤到在地。

“韦恩先生，听说韦恩企业有与莱克斯公司合作的意图，您怎么想？”

“韦恩企业与五角大楼的合约即将续期，这次会不会增加热兵器的订单？”

“对于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韦恩先生的意图是做哥谭市的托尼·斯塔克吗？”

“——听说您这次的大都会之行与生病，实际上都是为了在寻找九月初与您擦肩而过的少女，这是真的吗？”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的脚步突然停下，哥谭的王子将目光转向那个问题与其他人不同的年轻记者：“你从哪里听说的？”

被关注的记者简直乐开了花，他精神一震，在布鲁斯的默许下将话筒递了过去：“您在大都会购买了一幅画，据说也是那名少女所作，是吗？”

记者的消息果然是最灵通的，听到他的问题，布鲁斯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是，那是她画的。”

一句简单的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韦恩企业转移到了布鲁斯的私人生活上来。

“您是什么时候碰见她的？”距离今天最幸运的记者最近的同行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使得王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换上了思念的神采。

“那是个夜晚，我站在街头。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角落，仿佛幽魂一般——”布鲁斯的声线低了下去，“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幽魂，拥有如此明亮双眼的幽魂。可她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擦身而过——”

“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再与她见上一面。不惜任何代价。”

恐怕从布鲁斯嘴里说出的这种故事哥谭人都听烂了，哪怕他看起来是动了真情，也不会有人在意，对其他人来说每次我们的王子都是动了真情，不过这感情能持续多久就不一定了。

“您出了百倍于那幅《城市》标价的价格买下了画，您觉得它值那个价格？”年轻记者看来是做足了功课，抛出的问题再一次轻而易举的吸引了布鲁斯的注意。

在人群之中的爱丽丝皱紧了眉头，虽然她离布鲁斯很远，可她的能力足够她知道前面都说了什么。布鲁斯是故意的，故意表现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既暂时将众人的视线从企业与莱克斯公司合作转移，又把自己的存在推向了明处——总有一天媒体会找到自己的。他还是不信任自己，既然蝙蝠侠不能约束爱丽丝的存在，那就换个方式。

“爱丽丝？你东南方向三米远，麦克过去了，你小心，他是个愣头青。”耳机里柯尔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到自己出场了。

“我知道了。”爱丽丝环绕四周，己只要挤到离布鲁斯半米远，麦克的前方的就可以。要抢在杀手动手之前引起众人的注意就可以。她的脑中根据能力及时更新的人数分布图迅速计算着路线，踏开步子。

但人实在是太多了。真正大病初愈的爱丽丝实在不适合在这儿，人群之中她简直喘不过气来，可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得逞。保住蝙蝠侠的情报，哥谭人就打赢了第一仗。

想到这的爱丽丝，咬紧牙关，冲进人群。

“它当然值得，经由她手画出的画，无论是——”

“——无论多么可笑，都值那个价钱是吗。”成功走在麦克前面的爱丽丝，提高嗓音喊道。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冷漠的语气对其他人说话，更别提人群中央的人是她心仪之人。

刹那间，所有的镜头与目光都转向那个因为喊话而不停咳嗽，还气喘吁吁的少女身上。嘈杂的人群静了几秒，最先反应过来的依旧是那个准备充足的年轻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