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36)
临刀看都没看他,背对着他,冷声道,我本来就答应了你,你若真要对我做什么,也是我答应过你,你要做便做,何须问我。
哥舒衡低低笑了起来,他慢悠悠躺平,眼睛看着头顶上方温润萤石。
两人再不说话,过了片刻,哥舒衡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脚下传来一句带着些许华山冰雪凛冽味道的低语:“……认真说起来,你也算没骗过我,你的话,大抵还是能信的。”
哥舒衡听了这一句,竟然有一瞬间的语塞。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轻轻阖上了眼。
两人就这么在飘荡着药香的石室内,一个榻上,一个榻下,各怀心思,安静入眠。
谢枯荣提走北牧,脚下踏的是万花的机关木鸟,从空中直飞而过。
现下哥舒衡和临刀要从地上走过去,一个内伤严重完全不认路,一个约略认得一点,基本靠老虎,乐观估算,虽然一路都有落脚点,哥舒衡也带了干粮,大乖也会捕一些猎物,这趟路走下来,怎么也需要一个月。
哥舒衡走的时候,把这处洞穴搜刮了遍,一盒焚烧之后会让周围异常温暖的暖香也被他塞在了大乖背上。
临刀衣服不整,哥舒衡取了自己一件外套给他,又顺了谢枯荣一大块上好的漆黑狐裘,兜头兜脑罩在临刀身上,权当裘衣。
临刀在路上,毫不意外地发了烧。
他最开始还能支撑着自己走去,到了第三天,他只能勉强保持意志清醒,被哥舒衡背在背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进。
他一反常态,主动和哥舒衡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样冰天雪地,和上次大漠不可同日而语,他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那样太危险,丢掉的很可能还有北牧一条性命。
他意识沉沉浮浮,说得颠三倒四,哥舒衡答得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是在他快昏过去的时候接上,就这样,第五天上,两人终于到了谢枯荣在昆仑上的另一个驻地。
谢枯荣此处石室内有一眼硫磺温泉池,味道难闻,却对消毒消炎极好。
哥舒衡把临刀抱到池边,取了水给他清洗全身,又把伤口重新包扎,临刀朦朦胧胧,本来快冷透的身子进到温暖的地方,又被热水一激,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二十章
一路用的都是谢枯荣的药,他伤好得极快,现在左手已经可以握住东西了,看他醒来,哥舒衡把他扶起来,用裘皮包了,让他坐在池边浸着脚,自己则跑去外面生火做饭。
这是两人五天来,第一顿带热气的食物。
昆仑冰原一片雪白下,到处都是断裂冰层,除非找到山洞或坚实的岩石地面便不能轻易生火,临刀长驻昆仑,他亲眼见过一群人在雪地上生火,轰然一声,裂开的冰缝便把人整个吞了下去,一路走来,两人除了冷冰冰的干粮,就是生吃大乖猎回来的猎物,几乎和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无异。
哥舒衡烤了肉干,把干饭团下到热水里,放入药材,煮了锅药粥,一切做好,才把临刀从池子里抱了起来。
高烧本来就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又在温泉边待着,临刀昏沉地看了一眼哥舒衡,就闭上眼睛,微微张着嘴唇,随他抱起。
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放在了一个石台上,随即被抱入温暖的怀抱,勺子抵在唇上,他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柔声细语,便张了唇,一口热粥喂了进来。
第二十一章
晏临刀这么想的时候,他们正处在谢枯荣的另一个驻扎点里,石室森冷,但是燃了一线暖香,石榻这方寸之地,便约略有了点温暖的意味。
当时哥舒衡正在为他脱衣服,偶然抬头,看他一脸悠然神外的表情,不禁笑了一下,两根指头捏住他下颌,把他面孔扳得朝下一些,柔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脑子里的想法自然不会告诉哥舒衡,便没吭声,哥舒衡倒也不逼问,只是看着他面孔,轻轻叹气,他说,我真不了解你们汉人在想什么。
临刀看他一眼,慢慢悠然神外说,我也不了解你们突厥人在想什么。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外衣应声而落。
哥舒衡听到这句,拿裘皮的手顿了一顿,然后他扯了扯嘴角,把临刀包上,朝隔壁的温泉室抱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自小我娘就不怎么跟我说话,准确说来,她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我娘长得非常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好看。都说七秀坊内如何多倾国美人,我去看了,都没有我娘好看。
我三哥对她特别好,只娶了她一个做可贺敦,让她生了自己所有孩子,把最好的珠宝黄金都给她,但是她看起来总是既伤心又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