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究极体(147)
“这个是……隔壁家最小的孩子,是个普通的女孩。”田岛按着那个小小年纪却板着面孔的小姑娘,说道:“因为是最后的子嗣,所以我不会让她学习忍法和前往战场。斑,打个招呼吧。”
“我叫做斑。”他笑了一下,看着那个小姑娘有些不乖顺的头发,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南贺川边一起做梦的伙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长相可爱的姑娘,以后会不会也留成那样土土的发型呢。
“一清。”那个有着短碎黑发的小姑娘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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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爱欺负泉奈,没事就会追着泉奈跑,和泉奈打打闹闹直到房子都烧掉。泉奈被父亲罚关禁闭,她就会在半夜跑到泉奈的面前耀武扬威。
大概因为都是最小的孩子,才会有共通的任性和天真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追着同族的孩子们烧头发胡闹的时候,反而觉得心里很平静。
少年时曾和柱间说过的话,那些希望孩子们可以和平长大的愿望,在他眼里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孤岛。见惯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也只有在他们不谙世事的玩闹中尚且可以体会到这个世界上尚且存在着快乐与和平这种东西。
然而,梦终究是梦,假象也终结是假象。
那个会攀在墙头举着新折的花朵喊他“斑大哥”的小姑娘,也终有一日会被鲜血染就修罗之色。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个可爱的、有礼的、专注于插花的小姑娘也开始跟着他们出入战场,在敌对忍者的刀下求生。她只有十一岁,却拥有了瞳力强大的三勾玉,这比起当年的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那三枚勾玉出现的那一天起,那个可爱的、温和的小姑娘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追逐力量、肆意杀戮的她。
她救过他,救过泉奈,救过许多族人,也杀死了无数敌对的忍者。斑驳的血迹将那张温和的面孔逐渐洗却成模糊的颜色,那让他有着一瞬怜惜的稚嫩面庞也只剩下了冷漠的表情。偶尔望向他的时候,她的目光中没有了过去的期盼与恳请,只剩下了对于强者的挑衅。
那无可忽视的、耿直的杀意,就连泉奈都已经感受到了。
是战争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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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用我的眼睛吧。”
他从没有想到,骄傲如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个冷漠的、骄傲的、只遵循于强者的她,竟然会低下头要求献出自己的光明。这一刻,仿佛经年的时光倒退,那个初见时可爱的姑娘又回到了他的面前。她的眼里始终只有自己的模样,她只会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喊着他的名字,踉踉跄跄地追着他的步伐。
他很想伸出手去拥抱她,又害怕她冷漠抗拒的外表。
他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是害怕曾经想要挑战的对手变为了失明者,从而失去了挑战的意义吗?按照她的思维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没错。
但是,忍不住就要多想啊。
很久以后,在失去了泉奈与一切后,他才听到她的解释。
“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令人厌恶的弱者。如果你变软弱了,那我也就必须放弃‘挑战你’这个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想。”
面对这样的话语,他不知道该感慨还是该微笑。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话语中的别扭和矛盾吧。
虽然是在溃退的路途上,虽然面对着无数衰伤哀嚎的族人,虽然连空气中的风都带着污浊的血味,他还是很想问她,是否……她已经动情?
感谢她曾经想要献出自己的眼睛。
所以等他结束了一切,到了必须告别的的那一天,就把自己的眼睛给她吧。
至少她可以代替他继续看着这个世界是否继续了他曾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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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快乐很短暂。
虽然前后算起来不过半年的时光,可是足够他用剩下的几十年去回忆,每分每秒都可以无限放慢,每一个姿态与神情都可以定格。
他就像是吮吸着回忆而勉强存活的人。
她用自己的存在,将空荡的房屋染上了人的味道。虽然总是语气很嫌弃,随时都会吵起来的模样,可是一切色彩都新鲜艳丽,似乎永远都不会褪色。
她离开战场后就再没有了铁锈与血腥的咸涩味,只有浅淡的身体的味道。黑色的长发从初识时的不过耳,长到了如今及腰的长度。手背皮肤上细腻的触感,就像手指划过了冬日未封的溪面。锁骨的末端有着漂亮的弧度,微侧过头时耳侧的长发会骚过他的掌心。
他总是觉得,自己了解她的一切细节,就像她将他把握的一清二楚。
她很强大,并且坚强,她几乎没有流过泪,也不为疼痛而委屈,简直不像是一个姑娘。就像是经过无数次淬炼的武器,锋锐且毫无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