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龙套秦钟(87)
摘星早就派了会功夫的小山跟着,瞧着她一路躲躲藏藏,竟是去了个小胡同,敲开了一家门,小山跟着翻了墙进去,便听着香秀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干姨,此事却是不行了,那尤家姐妹俩如今怕了。”
里面的人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别让人发现。”
不多时,香秀便推门出来,左顾右盼瞧着无人,方才走了。小山又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个老妪从里面出来,遮遮掩掩,一路迂回地进了王府。
秦钟听了信,这才知道,原来根儿都在王仁这里。扔了笔,气道,“本欲就这么放了你,如今却不能太便宜你。”
与此同时,戴榕却与敬贵妃一起跪在幽暗的大殿中,皇帝脸色晦暗不明,手中捏着一只黄地珐琅彩桃花纹杯冷声问道,“是太子的?”
那敬贵妃道,“是。”
皇帝声音嘶哑,再问,“与谁?”
如今的皇帝,虽看不清模样,但那隐忍而发的声音,却是隐藏了多少怒气,纵然是伴君足有四十年的敬贵妃也不禁心中害怕,只是事到临头,却是没有回头箭,她咽了口唾沫,终于说道,“是阮贵人。太医已然查过,阮贵人十天前曾经生产,如今还在月子中。”
“孽子!”皇帝似是怒到了极点,那只黄地珐琅彩桃花纹杯猛然扔出,砸到戴榕的面前,崩碎的瓷片跳起,割破了戴榕的眼角,他一动没动。
低着头,戴榕的眼角只能看到皇帝的膝盖以下,他极为焦躁,大步在殿上走来走去,所到之处,陈列物品纷纷扔出砸碎,在周边响起破碎声,直到最后轰的一声响起,他掀翻了御案,大步走到戴榕面前,然后吼道,“证据呢!你们的证据呢!”
戴榕平静异常,这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真正的暴怒不该这样流于表面,显然,皇帝早有预料。他低声答道,“可用滴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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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夜,大雪倾城。
太子陪着太子妃李氏早早就寝,半夜时分,皇帝急传太子至昭阳殿。
及至殿中,太子才发现殿内竟是昏暗异常,他的父亲,当今圣上隐于幽暗的烛光下看着他,神色不明,太子扑腾跪地,“儿子参见父皇。”
皇帝却不叫起,只是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太子脑筋急转,却不知皇帝打的什么哑谜,只得战战兢兢道,“记得,父皇慈爱,将儿子带于身边,衣食住行无一不费心。儿子少年不懂,却总惹父皇生气,也是当了父亲之后,才明白父皇为了养育儿子费了多少苦心。”
“呵!”皇帝轻笑,“难得你记着。”
这笑声却太怪异,太子不免有些忐忑,“父皇慈爱,儿子怎敢忘记?”
皇帝却不说话,守在一旁的吴公公轻轻走到他跟前,跪了下来,将手中东西举起,道,“太子爷,这是圣上赏的。”
竟是一把匕首和一个碗!
太子只觉眼前一黑,身子竟然差点倒了下去,此时他才感到这大殿阴冷的过分,那丝丝寒气竟顺着膝盖缓缓地渗透他的身体里去,如今却是浑身冰凉。
他的父皇要杀了他?!
太子不由向前爬,哭道,“父皇,儿子做错了什么,父皇连听也不听一句辩解,竟是便要了儿子的命,父皇,还记得当年,我们拉过的勾的,父皇说,一辈子要对儿子好的。”
那却是三十年前的记忆了,当时太子不过八岁,端王爷五岁,刚刚会讨好皇帝。太子觉得委屈,便一人躲于大殿后,独自伤心,皇帝找到了他,揉着儿子细软的头发,保证,“爹自然会一辈子对你好。”稚嫩的太子也回应道,“儿子也会一辈子对爹好。”
两人还拉了勾。
三十年往事再提,皇帝也不免感伤,那吴公公瞧着皇帝眼色,这才劝道,“太子爷却是误会了,圣上怎会要您的命。不过是圣上近来身体欠安,太医说需用亲子之血做药引,这才连夜宣了您来。”
太子低着头,看不见皇帝的表情,只觉得一颗心这才渐渐回了原处,整个人瘫软了一般,竟是毫无力气,此事虽觉得有些蹊跷,可如今却是不容多想,只得道,“却是儿子错了,儿子愧对父皇。”
皇帝仍未说话,那边吴公公却将东西又向上递了递,“太子爷却是快些吧,那边等着熬药呢!”
却是不容他说话了,太子拿着那光闪闪的匕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隐于烛光后的皇帝,似是在等他的话,只是,他的父皇并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