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70)
这句话确实比别的话更贴心,雍亲王心中纵然顾忌着谷雨那句守不住家业,可也不得不说,放在掌心里疼了五年的儿子,他是如何也不能推开的。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知道这几日是疏忽他了,心道果然是个时刻都得宠着的性子,错一下眼珠都不乐意,便道,“今夜阿玛歇在松院。”弘历听了,立刻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倒是让雍亲王觉得妥帖的很。
一时间,马车里倒是融洽的很,雍亲王又问了他几句学问上的事儿,听着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更是满意的不得了,称赞道,“阿玛在你这般岁数,也未必有这番见解。”
这句话确实夸得弘历早忘了自己是个二十岁的灵魂,竟是小脸微红,十分受用,倒是让雍亲王瞧了这模样,觉得可爱的紧,又揉了揉他。
两人正腻的厉害,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雍亲王掀开车帘一瞧,的确是到了雍亲王府了,只是却在距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苏培盛就冒着汗过来禀告,“爷,是硕亲王府的翩翩侧福晋,守在咱家大门口站着呢。”
这是个什么事儿?翩翩是硕亲王上了玉碟的侧福晋,站在雍亲王府门口,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雍亲王跟硕亲王起了怎样的龌蹉呢。
他皱着眉探头一瞧,便看见了扮成了普通民妇的翩翩和她身边眼冒精光的丫鬟,此时正站在一边,满面尘色,脸色焦急而凄苦的看着马车这边。都是美貌女子,样子又可怜兮兮,时不时的还抹抹眼泪,怕是有十万个委屈,倒是有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
约是看见马车的帘子撩开了,那丫鬟竟然冲了过来,一旁的侍卫立刻拦住了她,那丫鬟也不怕,竟是两手扶着护卫们的刀剑,冲着车内喊道,“王爷,您大人大量,救苦救难,帮帮我们家侧福晋吧。您要是不帮我们,福晋会杀了我们的。”
这话说得更是没头没脑,他一个王爷,如何跟别的府里的侧福晋有了关系?周边的闲汉,虽然不至于近处围观,可说些什么,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听着她拦的是个亲王的马车,口中说得又是关于亲王的事儿,那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苏培盛恨得不得了,当即给了一个颜色,立刻便有人上前捂了那丫头的嘴,可丫鬟的嘴能捂,侧福晋的嘴巴谁敢去捂。苏培盛有些为难地看着雍亲王,雍亲王沉了脸,吩咐道,“先送进府里去,让福晋陪着,去找了硕亲王来。”
雍亲王为了避嫌,先回了松院,让福晋过去陪着翩翩,自己则去了书房,等着硕亲王。硕亲王几日不见,倒是消瘦不少,一张黑脸,两眼充血,显然是事多烦扰的。
两人关系既近,雍亲王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道,“翩翩就在我府中,福晋陪着呢。你准备怎么办?”
硕亲王八成还觉得自己将家里那点事儿捂得挺严实,谁也不知道。当即便插科打诨道,“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兄弟两个打架而已,哪家的兄弟没打过架,翩翩却是个小性子,皓祥占便宜成,吃亏却不行,明明是皓祥先骂的人,她却怨我不将皓祯打一顿,这不便闹着跑出来了。我……”
雍亲王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硕亲王,不多时,硕亲王的冷汗便下来了,这话也就接不上了,我我我了半日,才道,“是我糊涂了,将家里人宠的无法无天的,我接回去定会好好收拾,你别用着眼神看着我。”
偷偷在书房外面的弘历咬牙切齿,这个笨蛋硕亲王,阿玛给你机会,你竟一口风都不露。苏培盛抹了汗瞧着踩在吴开来身上的弘历,心道,四阿哥哎,这听墙角的事儿您是跟谁学的?哪里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哎。
里面,雍亲王的冷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便是硕亲王这般神经大条的,也觉得这屋里忒冷了些,拿着旁边冒气的茶水就灌了进去。然后闭着嘴,却是不再说一句话。
半响后,雍亲王才呵了一声。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的很,这一声呵,里面却是包含着讥笑讽刺的意味,显然,雍亲王是失望了。只听他道,“既是家事,我自不能插手。来人,请福晋将翩翩侧福晋送出来,送客!”
这声一出,硕亲王便知道这是真恼了他了,他便是性子再二,在京城混了那么多年,大事儿上心里也有点数。他与雍亲王之间,是他觉得雍亲王可信,才缠了上来,雍亲王虽然平日里对他冷言冷语,可若是讨厌他,也不会他一拽就能拉出来喝顿酒。说起来,两人之间还是有点交情的。
今日的事儿,显然雍亲王是想管一管的,可他私心里无论是为了头顶上的帽子,还是为了皓祯那个孩子,都不想多说。一是侥幸,觉得那事儿纵然有几个孩子听了两句野种的话,可那不过是骂人话,充其量只能让人说皓祥无礼罢了。要知道,其他的人,除了翩翩主仆,可是都弄死了。翩翩?他相信,以她的胆子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