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227)
一时间嫉妒者有之,艳羡者有之,跟风者有之不必细表。且说某个人却是坐不住了。
忠睿亲王府内书房,徒煌摇着纸扇若有所思的道:“上皇去岁不是说过安排夷人俘虏一事,因银号和年事的耽搁一直延误到现在。薛蟠这功夫该有时间了吧?”
“他是否有时间只有那位说的算。”徒藉捧着茶盏好整以暇的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他现在定然把钱袋子看得很紧,你最好别触了他的底线。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仰人鼻息啊!”
说到这里,徒藉不免轻叹。想当年忠廉亲王一众党羽遍布朝野,做什么事情都是如臂使指,那是何等的风光显赫。现如今却连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到是否逾矩,是否会引起旁人的猜忌。这样胆战心惊的生活,真叫人腻歪透了。
徒煌和徒藉从小到大的交情,岂会不知道徒藉心中在想什么。陪着黯然一会儿,勉强笑道:“五哥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想来那位也知道我爱做买卖的事儿,和钱袋子接触也不过是想探讨取经罢了。大不了我也将收益的六成上缴国库,总好过现如今要死不活的……”
说到后来,自觉噤声。看着一脸自嘲的徒藉轻叹,现如今可不就是要死不活吗?
堂堂五皇子,竟然被过继给了一个王爷。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事儿?更何况到了忠裕王爷府后,府上的同辈也没有了往日的亲昵融洽,隐隐约约的离他远了一些。虽然平日里寒暄照旧,可是徒藉能感觉出来,他们在害怕,害怕他抢了忠裕亲王的爵位。要不是他后来买通上皇身边的宠妃和李德裕帮他说了几句好话得以分封忠廉亲王,恐怕他的日子会更难。毕竟权利动人心,在这种争斗面前,有什么情意是亘古不变的。
怪不得百姓都说天家无父子,一招失利,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徒藉黯然的叹了一口气。其实由始自终,他的野心都没有那么大,只不过是从小被人欺负怕了,被人孤立怕了,迫切的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已。奈何他还是太天真了。他只看到上皇是他的父,却忘了上皇首先是一位帝王。他只看见了上皇对他办事爽利的赞赏,却忽略了这赞赏之后的浓浓警惕和戒备……在皇权的面前,任何情感都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拿来利用,可以拿来构陷,却不能当真。
可惜现如今他都看清了,心却死了。
徒煌起身上前,轻轻搂住徒藉消瘦的身躯。沉默半晌,低声说道:“五哥,要不咱们帮那位吧!我冷眼瞧着这几年,那位虽然过得也很苦,但好歹比父皇多了两分真性情。只要咱们不惹事儿了,想来他也能容下咱们的。”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上皇这招釜底抽薪已经让徒藉彻底丧失了夺嫡的机会,若是他执意孤行的话那就是犯上作乱,祖宗宗室都不会容他,甚至连收容他的忠裕亲王府都会有麻烦。而徒藉争储最大的优势便是他和清流、宗室之间的亲昵关系。上皇不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他苦心经营的势力瓦解大半。他该赞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吗?
徒煌瞧见徒藉不掩失落的面容,也只能黯然的搂紧了他的身体权作安慰。争储失利之后大家都是被放弃的。只不过他的母族势力强大,且母妃在上皇跟前一直能说的上话,那起子势利小人才不敢对他如何。而老七的家族势力比他更胜,也不用担心。因此原该三个人承担的苦楚基本上叫五哥一人担了下来。可要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那也是骗人的。
他自己只爱经商就不必说了。老七从小做梦都想着上战场,可现如今比他小了好几岁的老十一都凯旋而归了,他也没有那个机会。照此下去,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了。老十二和老十一的年岁相仿,武艺兵法也都纯熟,现如今除了每年定时下江南之外,连出京城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他们几个就彻底的废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五哥。
徒煌的担心徒藉怎能不知。只是要他伏低做小为了生存巴结老四,他是做不到的。
徒煌见状,轻声劝道:“也算不上是伏低做小。现如今老四被父皇压得死死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圣旨没有父皇的允许,恐怕连皇宫都出不了。我就不信以他的傲然心性能受得了这个。我们投诚过去,不说别的,朝中势力他瞬间能掌握三分之一。这还是被父皇打压过的,到了他的手中,名正言顺之下,恐怕恢复忠廉党羽的全盛时期也不无可能。”
徒藉沉吟半晌,黯然说道:“若是将这些人交出去,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