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洛基皮笑肉不笑地纠正他。

“Whatever，反正你离他远点，就算你想和小龙女团聚，也别用这么极端的手段，现在阿斯加德可禁不起再被拆一遍。”索尔苦口婆心，耳提面命，生怕自己脚后跟刚抬起来，洛基就联合敖暻把他老家掀翻了。

到时候父王肯定被气出心肌梗塞。

“你在说什么呢，她才没有那么凶残暴力。”

洛基施展了睁眼说瞎话大法。

“……”

索尔离开以后，洛基也并未立刻动身。

他摩挲着手里的红色宝石，心中习惯性权衡利弊，关于是否要回阿斯加德，以及这颗宝石的后续安排。

索尔似乎并不想把以太存放在阿斯加德，宝库充其量是个暂留地，因为阿斯加德已经存有了宇宙魔方，它们两个力量出于同源，如果放在一起就会导致失衡。

等等。

出于同源？

洛基忽然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手里的宝石。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复联找到敖暻要她帮忙寻找五色石的事情，直到他离开中庭，那几颗石头仍是下落不明，敖暻的母族递送的消息是那几颗补天石是女娲自己保管的，并未交给四方神族，除非她醒来，否则谁也找不到。

洛基看着掌心里躺着的宝石，那份怀疑越来越明晰，他倒是真想回去找敖暻确认一下这会不会是其中的一块。他记得那时敖逴的信上说过五色石并不是一种纯色宝石，而是用代表五行的白、黄、红、绿、黑这五种颜色掺杂在一起的一种石头，表层微糙，不是像以太这样光滑。

但这两者之间说不定真存在一些联系，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滴水都能穿石，更别说将一块粗糙石头打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基微微收拢手心，将宝石裹在里面，心中已经准备将这块石头带回中庭给敖暻过目，只待索尔回来通知他。

然而，洛基并不知道回到阿斯加德之后没有时间给他安排这件事。

瓦特阿尔海姆和阿斯加德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一样的，等他回到这里，阿斯加德已经又过去了几天，索尔还没回来，因为中庭的日子过得很慢，在那里很难察觉出阿斯加德的时间。

奥丁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老下去了，现在的他几乎提不起永恒之枪，更别说用它来教训谁。他歪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苟延残喘，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

站在下方的洛基虽然对此喜闻乐见，却还是对一旁的范达尔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只有范达尔才肯回答他的问题。

“防御系统受损，整个阿斯加德都遭到了玛勒基斯的袭击，我们损失惨重。奥丁因此几乎被掏空了，你知道他的力量来源于国家，而国家同样需要从他那里获取能源……他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现在更是……”

范达尔凑过来和洛基耳语，末了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将那个有些晦气的词说出来。

但其实就算他保持沉默，以奥丁现在的精神状态，谁都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也正是因此，神殿里几位王子和几位拥立索尔的勇士都在，气氛尤其剑拔弩张。

奥丁睁着昏花的老眼，默然看向台下站姿挺拔的洛基，这个孩子的脸上再没有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神态，在众人都在明目张胆地觊觎王位时，他站在空气极近凝滞的殿中看起来格外轻松。

为什么？

如果他现在追问，从洛基那里得到的答案很有可能是他不需要。

洛基已经对阿斯加德足够失望，讨好并不能改变他的处境，反而还会让他更加走向劣势，而现在的他也不需要阿斯加德王子的身份来获取关注，他想要的认同感已经有人毫无保留地给了，谁有了鲜花还会要杂草呢？

持续加剧的衰老就像人类到了弥留之际那样，无论人神到了这种时候都会将以往耿耿于怀的事情看开，并且为此感到愧疚。

虽然不至于幡然醒悟继而为自己做下的事痛哭流涕，奥丁在这几里做出的改变也只是听得进弗丽嘉那些关于洛基的劝谏，因此同样听说了不少洛基和那个龙公主的故事。

很难想象，一个以正义为脊梁的种族能够以如此包容的态度来对待刚见面就在兴风作浪的诡计之神，洛基被那个姑娘两次逮了个正着，最终的结局却如此戏剧性。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对方有着众生难以望其项背的高贵血统和实力，因此根本不担心洛基会再次逃脱给她带来损失。她既然可以让海姆达尔无法看到他们的踪迹，控制一个年轻法师当然也绰绰有余。

反观奥丁自己，他对洛基严密的防范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甚至与他的期望背道而驰，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