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不在，龙族的公主就是顺理成章的监护人。

“时间不早了，烤一份鹿肉，吃完就睡觉吧。”

他们已经奔波了一下午，美国时间早上七点出发，现在却已经是尼泊尔的夜里七点钟，等吃过晚饭怎么也得九点了，而明天还有一堆的体力工作。

戴维斯主动揽下了费力的拔毛工作，敖暻则是和凯特一起拿着折叠水桶去附近的水源打水回来清洗。

“今晚顺便洗个澡吧？”凯特站在水边的石头上，回头看着敖暻身上已经发暗的血迹，“我们另起一堆火来烧水，很快的。”

“有点麻烦。”敖暻手里已经拎了两桶水等在岸边。

“但是你身上都是鹿血啊。”得知女孩并没有受伤之后的凯特也不能放松心情，“洗洗澡会舒服些……至少也要擦一擦吧？”

大家今天都出了一身汗，凯特自己是绝对忍不了身上的汗味，她打算回去就烧水，连带着戴维斯也要收拾一顿。

“我知道，”女孩笑了一声，“我没打算就这么去睡觉……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着，她放下手里的水桶，撩起了上衣。

她们所在的水源是冰川融化成的河流之一，头顶上没有树木的遮挡，在夜色下，能看见喜马拉雅山伟岸的影子，还有天空中数不尽的繁星。

女孩的皮肤在星光下透着珍珠一般莹白的光泽，身体纤长柔软，每一条曲线都恰到好处，仿佛林间的精灵，散发淡淡光芒。

还没等凯特反应过来，女孩就像鱼一样跃进了水里。

“啊！”

凯特被溅起的水花迸到，才如梦初醒地叫了一声。

现在已经是九月，哪怕他们处在尼泊尔最温暖的区域，靠着喜马拉雅山的森林在夜晚仍旧十分寒冷，到了深夜气温更会跌破冰点，而冰川化成的小水流虽然没有雅鲁藏布江那样湍急，却也冰凉彻骨，她站在旁边都觉得上下牙在打架。

而敖暻却直接跳进去了？！

“赛安？！”她连忙丢下手里的两个桶，顾不上水撒了一地，用有限的目力寻找早就埋到水下的敖暻:“太冷了！快出来，会出人命的！”

凯特急得忘了女孩先前的种种表现都意味着她根本不是人类。

敖暻在冷到刺骨的水里畅快地游动——她是住在深海的龙，也只有冰川水能稍许比得了那个层次的水温，更妙的是这条小水流中还有鱼，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一口气逮了好几条，这才听见岸上凯特有些惊慌的呼唤，有点无奈地浮上去。

“我在这儿呢，没事的。”

女孩一半身子露出水面趴在冷硬的石头上，一半还在水下拍打着，她的眼睛在浸过水后亮得像天上的星子，让惊慌的人类瞬间安定下来。

敖暻仰头看着凯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她跃上天空，下意识去找可能是阿斯加德的那一颗星。

不知道那里会不会发光？洛基又在哪一个方向？

“你可吓死我了。”凯特小声嘟囔着蹲下来，将女孩湿润的头发拨到耳后，“快上来吧，不然会生病的。”

“水里很舒服……你要不要也下来洗个澡？我觉得营地有些不方便。”

“这水太冷了……”女人搓了搓被厚绒运动服包裹的手臂。

“下来就不冷了，真的。”敖暻非常真情实感地邀请，她就像美人鱼，说的话颇具诱惑，“有我在，这里很安全。”

于是凯特真的心动了。

有什么比痛快洗个澡更诱人呢？在这里不用担心洗到一半就没水，虽然很冷，但是……听说冬泳对身体好？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用手试了试水，猝不及防被冻了个哆嗦，觉得指头都要结冰了，顿时又有点发怵。

可是看敖暻面色如常，一点儿被冻坏的样子都没有，凯特还是将手伸向了衣服的拉链，只是在女孩面前动作有点拘谨。

敖暻可没兴趣窥探别人的隐私，她顶多愿意看洛基宽衣解带，于是她转身就又钻进了水里，朝着一条路过的淡水鱼冲了过去，吓得那条鱼甩着尾巴拼命逃窜。

凯特脱好了衣服，还不忘了叠放整齐，这才颤巍巍地用脚尖去点水面，然而夜风已经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水上还是水中似乎没什么区别了。

不多时，敖暻又从水里冒出头来，看见凯特咬着牙半个身子踩进水里，脸都要冻白了，上下牙不住打架，“咯咯咯咯咯”地没完，看起来颇为可怜。

作为从来不知“冷”为何物，每天抱着霜巨人睡觉的龙公主，敖暻对此深表同情。

她略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靠近了凯特的周围，这附近的水温顿时就升了上去，有微微的热意，虽然比不上温泉水，却也足够她们洗个舒服的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