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捏着衣角，揉了揉，然后说道：“有个人想见叔叔，让我来传话。”

毛利不觉得自己会在这里有什么熟人，带了一丝警惕，但还是笑得温柔：“告诉叔叔，那人是谁？”

“他说，给叔叔这个叔叔就知道了。”

看着少年递过来的小傀儡，毛利愣了一下。人形的小傀儡，虽然难看却精巧，只会出自一个人之手……“他在哪里？带我去。”

“请您跟我来。”

在看到那个穿着奇衣外衣的背影时，那个标志性的红发让毛利几乎是立刻就认定了心中的判断：“蝎……”

红发少年轻轻扭头，白玉一般的脸颊似乎在泛着光华，虽然被领子挡住了一半，但不难看到他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上面带着深深的漠然和疏离，却在和毛利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冰雪消融。

“毛利叔叔，很久不见，还好吗？”

毛利笑笑，对于自己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许久未见的蝎感觉到欣喜：“还不错。”

蝎挥挥手，银发男孩看了他们一眼便轻手轻脚的离去。微笑，看着男人没有任何岁月痕迹留下的脸：“听说叔叔成了叛忍？”

“我是摘不掉叛忍的帽子了。”毛利耸耸肩，不甚在意。但看向蝎的时候似乎对他的衣服起了兴趣，“现在沙忍村的忍者服改了吗？这么大……感觉行动不会很方便啊。”

“我背叛村子了。”蝎扯扯领子，将脸整个露了出来。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对着毛利，轻道，“我，加入了‘晓’。”

……晓？什么？毛利困惑的看着他。仔细看了看蝎的脸，猛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要走进，但对着那张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脸，毛利突然止步不前。他的嘴唇都在颤抖，手突然握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刺破了只能掌心的皮肤。

“我说，蝎……你，把自己做成了傀儡吗？”毛利几步上前，死死看着那个孩子。

蝎歪歪头，突然笑了，似孩子的纯真。突然拉住了毛利的手，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胸口。被指甲刺痛的掌心，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呼吸的声音，没有心跳的震动，什么都没有。

一片冰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乎毛利意料的，自己，不是很生气。他应该生气的，他刚刚甚至想要打他一顿，但对着那双已然清澈如斯的眼睛，竟然将他的满腔怒火转化为了疑惑。蝎感觉到了，他看着他，安静的，疑惑的，似乎在困惑为什么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蝎笑笑，没有松开毛利的手，抬头看着他：“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什么？”毛利看他，眼睛一眨不眨。

“想活的人死了，想死的人活着，这是为什么？”蝎将脸贴到了毛利的手背上，冰冷的触感让毛利打了个寒战，“当我知道没有人爱我的时候，我想死，但是，我要自己选择死法，我要自己选择杀死我的人。所以，在那之前，我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实现我想要的艺术，永恒的艺术。”

毛利皱眉，说实在的，他没听懂蝎到底要说什么。看着蝎的打扮，突然说道：“蝎，邪教组织要不得。”看把这孩子都荼毒成什么样子了。

没有指望毛利明白自己的话，蝎看他，眼睛里，依然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叔叔，我来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蝎，长大了。我知道我的追求，我知道我的艺术是什么，很值得高兴，对不对？”

毛利抿抿嘴唇，保住了这个冰冷的身体。

“啊，叔叔很高兴。”

即使什么艺术啦永恒啦毛利没听懂，但他听懂了第一句。如果你希望叔叔高兴，叔叔就为你高兴。只要你这个孩子能觉得有一点点幸福，就好。你要知道，还有人爱你，所以，好好活着。

即使，只有没有躯壳的孤单的灵魂。

===============================================

“大蛇丸。”是夜，毛利坐到了桌边，撑着下巴看着就着灯光批文件的大蛇丸。

大蛇丸放下毛笔，揉揉眼睛。毛利起身到他身后，双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缓缓揉捏。大蛇丸笑笑，抬头看着毛利：“什么？”

“你知道，‘晓’吗？”

“知道。”大蛇丸听到这个名字微皱了下眉头，“他们还来找过我加入……”

“不许去！”狠狠用了下力，大蛇丸觉得自己的肩膀一定青了。困惑于毛利的反应之大，就听到毛利咬牙切齿的说道，“邪教组织什么的，实在是太祸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