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习惯，也许可以称作是绝不脚踩两条船，还有绝不吃回头草？只不过，他这个喜欢变换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也直接导致他身边的美人逐日增多，不然，也实在不能满足一个青春期少年的需求。

“什么王妃王妃的，尽胡叫，要我提醒吗？你还没有封王，是个光杆皇子呐！”拍了一下他未曾束冠的发顶，水欣仗着自己身高高那么一眯眯，十分自得地眯了眯眼睛，不管低多少，低了就是低了，小了就是小了。

水昇满不在乎地一笑：“反正早晚我都是王爷，她要嫁了我，不是王妃是什么？我觉得王妃比皇子妃好听多了，气派极了！”

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膛，扶了扶腰带，做出一副腆着肚子模样的水昇挤眉弄眼地跟水欣玩笑：“瞧见没，未来的王爷就是这样的！”

水欣笑起来，米粒般细碎洁白的贝齿显露出来：“你呀，这是等不及封王了！”

瑞诚帝和成康帝封赏的规矩一脉相承，皇子到了年龄结婚，就是封王顺便扔出去建府的时候，绝不拖延也不提前，准时准点儿就跟到点儿要上学一样，很有规矩。

水昇心里本就是这么想的，不一样的是他这一回对封王的期盼还有了对婚姻的向往，仙子一样的妻子啊，娶回来可以朝夕相伴，多美好的生活啊！

“哎呀，皇兄，快走啊，有什么话咱们边走边说，若是时间晚了，就顺便在你那园子歇了可好？”水昇拉着水欣往外走，边走边道，“别以为我被关着读书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上皇又偏心你，让你在宫外建了个什么园子，说是园子，其实还不就是府邸？哼，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呐，他最偏心了！”

水昇对上皇的语气不敬也不是头一回，在他懂事的时候，上皇便是上皇了，没有了每日权力的熏染，即便这位老人看起来很威严很让人害怕，但其到底不会让偶尔见几次的人有什么敬畏，更多的则是不满，凭什么他宠这个，爱那个，就是看不到自己呢？

但这种不满也只是一时的，皇家子弟天生便有些高傲，他们生来便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想要什么也从来不需要祈求。

水昇虽没有一个处处对他好的父皇，却有一个处处向着他的母妃，天性乐观的他很快便想通了，甚至琢磨出一套“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报复手段来。

当然，这对上皇是没什么影响的，一个并不在意的儿子的小心思是什么样的，他还不稀罕知道，而另一个的心思在没付诸实现的时候也只是心思，构不成影响旁人的理由。

“也不是新建，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了改。”

提到未来的家，水欣的话多了一些，把初衷也忘了，“那原是一处王爷的府邸，只是距离近，便被我占了，我看那园子建的不错，就没怎么改动，只让工部修饰一番，又理了理园子，看上去便很像样了。”

那处宅邸原来是那位前太子的私邸，用来方便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府军最初也是在那里草创的，再有一些那位招揽的幕僚客属之类，也都是一些有品位的，他比较看重的才能够在那里居住，而那宅子的地点是离皇宫最近的，也就是说他有急事的时候也方便通知这些人。

得知宅子的来历之后，水欣还想过，当夜的那场宫变不知是不是就在那宅子中密谋而成的，若是那般，倒也是挺有纪念意义的一处地方。

他说想要建园子，也不过是婉转说要建府的意思，根本目的不是为了让园子多好看，而是如水昇所说，为了在宫外有个落脚的地点，不必赶时间非要回宫里住宿的意思，所以地方真的给他了，他也只是看了看图，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具体的却没有怎么研究，也因此，这院子“建”好得极快。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一定比大观园好看！”水昇“违心”地说出这番话，在他看来，美人住的地方也是美的，既然如此，比较皇兄的园子和大观园，就相当于比较皇兄和仙子哪个更好看。

这个问题令他很纠结，无解啊无解，怎么看都是不一样的，都很好看，但是，哪个更好看呢？

完全不理解水昇的愁苦所在，水欣瞧见他说着便皱起眉来，一笑，把那聚拢的川字按平了，道：“小小年纪，总是皱什么眉头？”

“说我小，你又大多少？”水昇随口反了一句，话一出口又小心瞧了瞧水欣的脸色，发现依旧还是笑着的，并不见变色，便松快多了，顺口换了话题，“这都多少日子没见我那王妃了，还真是惦念得紧……”

听着那滔滔不绝的赞美，绝对没有什么“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的诗词，但那一句一顿，几乎要一句一叹，再来一个“啊”的感情助词的话语，还是让水欣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为了少听一段“赞美诗”，他加快了脚步，一出宫便可以骑马，策马扬鞭，堪堪在中午饭的时候赶到了宁荣街。

“我倒是一直没问，你那救命之说从何而来？”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一刻不睹兮，时也如年。人之生命何其短暂，不过两三日兮，我已耗费几十年。都说人生不满百，这般算来……”水昇似模似样好似极认真地板着指头算了算，“唉，皇兄，我怕是还有十几年好活了。”

“你呀！”除此再无旁话好说的水欣无奈地笑，这弟弟真的不是穿越的吗？

快到门口，马速慢了下来，水欣问出了正题：“你想着怎么进去？以什么理由上门？先说好，若是这理由不妥当，我也不陪你丢人，只让他们陪你进去，咱们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