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宝姐姐不干了+番外(119)
那湘云,黏了宝钗再不肯走,只一个劲儿问上回诗社都有谁做了甚好诗。宝钗知她素来喜欢这些,便一一与她分说,间或有探春添上一两句,姑娘们这一桌亦是热热闹闹。席间丫鬟来来往往端茶倒水,忽一个穿了柳青衣裳的小丫头错眼不见一盏茶尽合在宝钗身上,吓得一哆嗦忙跪在地下没头没脑的求饶。宝钗从不与下人为难,只淡淡要她起来自己去找管家领罚,便起身欲往净室更衣。那丫头下去没一会子,另一个看着伶俐些的丫头便凑过来说是要与宝钗带路换衣裳,湘云极讲义气,只道同去还有个照应,两人便与席上长辈告罪一声儿,也没带丫鬟就一起跟了那丫头离席往园子里头走。
大观园里曲折幽深之处甚多,走着走着宝钗便拉了湘云站着不再动,前头那一头乌发的丫鬟见她们不走,站住脚奇道:“姑娘怎么不走了?”宝钗也不理她,径自拉着湘云往旁边岔道一拐,听也不听那丫鬟在身后叫唤,又走几步复穿过一座假山,抬头一看竟是到了紫菱洲缀锦楼。迎春已经带了贴身丫鬟司棋出去待嫁,只留了另一个一等大丫鬟绣橘在此处看着屋子,见宝钗半袖子茶色吃惊不已,忙将人让进来安置下,又往内室寻迎春没带走的家常衣裳。湘云一头雾水,只拉着宝钗问:“宝姐姐缘何突然拐到这里来?”宝钗与她道:“我看那丫鬟走路样子不对。不像是调、教出来的家生子,亦不像外面买进来的丫头,再看眉眼倒像是前几年预备娘娘省亲时置办的那些小戏子之一,恐她戏弄于我,索性不如来二姑娘这边寻个清净。”想来便是上次斥了宝玉几句回去发作在这些丫鬟身上,那几个有城府懂规矩的不敢出头,便顶了这小戏子出来报复。
湘云皱眉道:“凭她怎么来的,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宝钗笑道:“如何不敢?最多也就作弄一下出个丑丢回脸面罢了,只我不想衬着几个人的愿。”她早认出那丫头是宝玉院子里的芳官儿,上辈子亦收过贾母指给的蕊官儿做丫鬟。只后来她们与赵姨娘两处闹得实在太过,统统叫姨妈王夫人撵出园子。后又不愿再受人管束,便剃了头发跟着尼姑圆心去地藏庵出家去了。这些学戏的女孩子,且叫人怜且叫人恨。怜其身如飘萍无依无靠,恨其终日不识礼数一味好狠斗勇抱团儿闹事,再不想想将来以何为生。尤其芳官儿,胆子又大,性子又野,再没她那般有主意敢闯祸的,宝钗之于她无非玉瓶儿之于老鼠,见路越来越偏僻如何肯再继续跟着去?万一吃了苦头难不成还能打杀了这群泼辣的小戏子!
前世她亦是在这园子里一住好几年,略一思索便直接拐去缀锦楼,只少不得等下席间又要分辨一番。湘云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见宝钗不愿说便也不再逼问,少顷待绣橘抱着更换衣服过来等宝钗换好,又帮着将换下来的打个包袱带去席间好交给宝钗的丫鬟拿回去清洗。宝钗也不急,换过衣裳又重新理了理妆容,绣橘极有眼色帮着抱了包裹送两个姑娘往摆宴的地方去。
因是冬天,所以贾母选了芦雪广宴客,等宝钗湘云携手坐回去,王夫人笑笑道:“你们两个哪里去来?好叫一圈儿人找。”宝钗抿嘴笑着回道:“好叫姑妈知道,这袖子上兜了半盏茶叶水,走到滴翠亭了半路风吹着冷,想来离二姑娘那里近,便去问她借了身儿衣裳先用着,回头还她两匹缎子。”王夫人便不再言语,又与薛太太议论起如今京里时兴的料子。上头贾母笑着叫把一道菜蔬端过来与两个姑娘尝尝,湘云想也不想伸手提筷子夹了就尝,吃下去才笑道:“老祖宗这里菜蔬新鲜,人儿也调理得新鲜。那领路的丫鬟呢?且要赏她点子东西吃吃,颜色又好,腿脚又伶俐,真真儿不像是个席间伺候的小丫头子。”贾母愣了一下,往席间看了一圈笑着低头道:“许是今儿热闹,前院儿亦开了席,怕人不够用把谁院子里的丫头给借出来使了,你若喜欢回头不拘求了哪个姐妹把人与你便是。”湘云笑出俩酒窝道:“那可是好呢,我且得仔细认认。”宝钗在下头轻轻拍了她一下,若真是领个小戏子回去,那才真的是要打饥荒呢,生怕湘云给她自己找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去洗澡,等下回来把少的两千字补齐。
罕见的小剧场:
宝钗:站住!哪儿去!
薛蟠:站住就站住!读书人的事,从心怎么能叫怂呢?只是听妹妹话而已。
补齐了。
第48章 [倒V]
湘云这边叫宝钗轻轻在桌子下头轻轻拍了一下,方才吐吐舌头嘻嘻嘻的笑, 贾母当她孩子心性, 倒也不再计较, 转而与席间几位老亲家的太太们聊起来。
那头芳官儿走到半道儿叫宝钗走脱了,咬咬牙又往前跑几步一拐, 在一丛山茶花边儿上拍拍巴掌, 又有三四个小戏子从花丛里钻出来, 各个围着她道:“薛大姑娘呢?怎地没来?”芳官撅了嘴跺脚道:“方才她史家姑娘都走到滴翠亭了,忽的扭头就走,我又不敢上去拦,追了一会子人影不见, 只得来寻你们。”就有个平日里唱小生的藕官儿和唱小旦的蕊官儿叽叽喳喳道:“那怎么办?宝姑娘会不会一状告到老太太那里, 说我们欲戏弄于她?”芳官儿赌气道:“我又不能怎么样, 只想着引她来这里好生问问前几天为何骂了宝玉一顿,如今闹得我们房里人人自危不上不下。太太并老太太手底下嬷嬷们一天照三顿的过来查看,跟防贼似的, 还不如早早放了咱们出去, 两下里还能落得个清净!”其他几个小戏子听完纷纷义愤填膺嚷道:“就是就是, 我们原本也都是好人家女孩儿,无非家里穷些就被弄来学这些唱戏的勾当, 行动都叫人低看一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况且那薛姑娘是客,怎地就能指着主家爷们儿的鼻子说人不是了?太过气人,等会子还得想个主意带她入我们圈套才是。难不成她一个要脸面的大姑娘, 还与我们这些戏子计较,哪怕漏了攮子呢,只说与姑娘闹着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