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元春重生](97)
“……如此,你可安心了?”元春把脸埋在他胸前,轻轻蹭着,“太后老佛爷是最慈爱的,余下的瞧在你面上,待我也要亲厚几分。我只管玩乐就是了。”
皇太孙低低“嗯”了一声。
元春仰起脸,有些羞涩得笑道:“我倒是想一直呆在这儿不回畅音阁去了,只是你……”
皇太孙摸摸她发顶,掏出怀表看了看,叹气道:“只是我得去皇玛法跟前了。本就借着更衣出来的,待得久了怕要让皇玛法担心。”他将元春用力抱了一抱,便放开了。
那边皇太孙匆匆离去,这边贾元春却立在游廊曲桥上好一会儿没作声,方才片刻相聚,太孙却叹了好几回气——他心中的烦难也只有两人独处时才能窥得一二分。
这次回畅音阁,正撞上一人从里面出来,那人低着头只顾走路,险些撞在元春身上。
碧玺忙上前隔开,口中道:“您是哪个府上的,在宫里这么横冲直撞可不行——这位是皇太孙侧妃。”
“我、我是靖亲王府上的。”那人一把缠绵的好嗓子,恍如熏人欲醉的牡丹香,她侧身让出路来,浅浅一福。
元春回了半礼,她看着那女子水蓝色的衣裳,上面银线织就的海棠花菲菲袅袅;那银线与阳光交相辉映,幻化出一朵朵崇光婉转的海棠花。那海棠花像小冯氏赠给皇太孙的帕子上所绣,像很久很久以前东宫旧人赠给她的帕子上所绣,又像靖亲王曾经深情凝视过的画卷模样……
元春不开口,那人便不好有动静。
静默有点久,气氛有些怪异起来。
良久,元春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一点喑哑,“月侧妃请吧。”
那女子微感诧异,却也没有多话,又是轻浅一福,从她身边走过,只带起一阵冷香风。
元春回身,视线追着月侧妃窈窕的身影,越望越远。
碧玺瞧着奇怪,因问道:“娘娘,您认识她呀?”
元春回神,自失一笑,“不曾见过,只是眼熟。”说着入内,陪在太后身边,直到席终人散,已是晚霞满天。
回到小金殿,廖姑姑早上前来,急道:“娘娘,荣国府的二奶奶来了,已是等了大半晌了。”
元春闻言,不觉精神一振,便看到王熙凤跟在廖姑姑后面也迎出来了,她看到对方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一颗心安定下来。
两人入内,王熙凤行了礼,笑道:“民妇唐突了,一得了信儿就赶着来,竟没请示娘娘。”
元春笑道:“是我要你有了消息即刻入宫的,嫂子又有何唐突?可是人找到了?”
熙凤含笑点头,“托赖娘娘福运,那侍女找到了。”
☆、第50章
书房,元春捧了一盏碧螺春清茶姗姗而入。
皇太孙并不回身,将手中狼毫刷洗干净,提起挂上笔架,口中淡淡道:“你今天脚步声倒是轻巧。”
元春走到他身边,歪脸望他,笑道:“怕你心绪不佳呀。”
皇太孙带笑看她一眼,“你又知道啦?”说着伸手接了茶盏,踱步到窗前,微微叹了口气,回首见元春还立在书桌前望着他,便伸手示意她过来。
两人依偎在窗前,半身的影子落于窗外,在月光下缠绵。
“还在为那个道士的胡话烦心吗?”
“那张道士只是个小角色,没有他也会有王道士、李道士。”
“那……”
“那张道士的主子才是厉害角色。你想想,这么一句话,把孤和七叔都裹了进去。如今一动不如一静,皇玛法都看在眼里呢。”
“既是对你和七王爷都不利,那皇上想来该会知道背后指使的另有其人了吧。”
“也保不准皇玛法会反着想。”
“……你的意思是说,那人知道皇上年老多思,要引其疑惑你或者七王爷是故意以身犯险好陷害别人?”
“是啊,这正是背后那人的高明之处。如今孤就无法知晓,究竟是七叔自己做了这场戏要让孤与三叔起嫌隙,还是三叔安排了这一局要孤对七叔起戒备之心……孤身在其中尚且不能明断,更何况是皇玛法?”
“这人是太熟知人心了。”元春默默想着,莞尔一笑,“尤其是你们这些站在权力巅峰的贵胄之心,总是疑心太多。”
皇太孙也随着她笑了一笑,“好好同你说话,最后总要被你拿来取笑。”
元春站开两步,负手在背后,仰脸冲他笑道:“臣妾怎么敢取笑殿下呢?”
皇太孙端着茶盏,垂眸笑看她闹,也不作声,只跟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作势要牵她的手。
元春笑着避开,逃到窗前,站直了身子,瞅着皇太孙笑道:“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你要不要?”
在元春背后,硕大晶莹的月亮斜挂上了西天角,从窗外石榴树的枝叶中看去,象一盏明亮的羊角灯笼。她年轻鲜嫩的面容,被月光覆上了一层温柔光泽,让那有着些许淘气的笑容多了一丝蛊惑意味。
皇太孙注视着她,耳尖慢慢红了。
他的眼睛里仿佛含着水,潋滟生光。
“哦?什么大礼?”皇太孙低声问道,视线却已经不受控制得往元春嫣红的唇瓣盯去。
***
女孩柔亮的黑发,像上好的缎子,握在手中,凉凉的。
元春伏在皇太孙身上,脸颊上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她有些哀怨地小声道:“我是真的有份大礼要送……”
皇太孙咳笑起来,他的声音还有着餍足后的慵懒,“还要送?”
元春羞恼起来,伸手拧在太孙精壮的手臂上。
皇太孙不以为意,摸摸她沁凉的发顶,柔声道:“好啦好啦,孤知道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