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元春重生](89)
安玥郡主觉得只有皇太孙才能让她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她却觉得天下之大,只有一个皇太孙殿下,让她无法与别的女人分享。
贾元春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她手臂撑在宫墙上,额头抵着手臂,在微微的眩晕中,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涩得想着,是啦,她被殿下给宠坏了,奢望之上又添奢望,这可怎么得了?
贾元春回了太孙宫,碧玺与抱琴都关切地上前来,问慈安宫找她为何。
“只是找我说说话。”贾元春不想多说,敷衍过去,依旧立在廊下教鹦鹉说话。
廖姑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她喂鹦鹉,笑问道:“听说靖王府世子妃也在慈安宫?”
什么时候慈安宫里的事也传得这样快了?
贾元春平静道:“是呢。”
廖姑姑看着她,用那种蕴意深刻的眼神。
贾元春只做不知,上一次同皇太孙在书房拌嘴后,她回想起来,该是廖姑姑将她在后宫遇到水沥的事情告诉了皇太孙。此刻,她只是假作看不到廖姑姑的目光,也不主动说话。
廖姑姑又开口道:“女史日后总是咱们太孙宫的主子,有些事还是避讳一二稳妥些。”
贾元春笑吟吟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什么牌位上的人。”毕竟是服侍了皇太孙近二十年的人,贾元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愿意同廖姑姑计较。
廖姑姑碰了个软钉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女史您总归是殿下的人了,从前有些没收尾的事情也该收一收了,不然闹出来,大家都没脸。”
贾元春抿着唇,没吱声。
廖姑姑又道:“这几年,您做的事桩桩件件我也都看在眼里。别的做到十全十美,若这一条出了纰漏,再补不回来的。”
贾元春倒被气乐了,廖姑姑这是认定了她跟水沥还不清不楚着。她笑了笑,还是和和气气道:“姑姑说得是。”
抱琴推门出来晾帕子,瞧见廖姑姑也在,便过来行礼。
廖姑姑见状,同抱琴闲话两句,也就走了。
抱琴瞅着元春看,问道:“您怎么啦?这脸上惨白惨白的。”
元春不语。
抱琴又问,“可是廖姑姑方才来说了什么?”
贾元春微微一笑,低声道:“廖姑姑说,有位女子要嫁人了,却还同原来的情郎纠缠不清。她很是看不惯。”她扶着廊柱,缓缓滑坐在低栏杆上。
抱琴闻言道:“这种事何必巴巴过来同您说。小姐何曾听过这样的话?廖姑姑也真是。”她小心得弯下腰来,扶着贾元春,又问:“可是头晕了?我去给您端盏茶来。”她匆匆小跑着去取茶水。
元春独自坐在廊下,望着檐角一点残雪,耳听鹦鹉念着才学会的诗,“若耶溪畔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恍恍惚惚中觉得人像是空了,只剩了个壳子。
×××
已经有些日子没来的胡太医又出现在了太孙宫。
这意味着皇太孙的腿疾又发作了。
开药,施针,敷药。
廖姑姑守在一旁,心疼得直问,“这是又怎么了?”
皇太孙只是闭目躺着,不说话。
廖姑姑也就不敢问了,自个儿出了门,来回转了两圈,又找到元春处来。
“殿下腿疾又发作了,女史去照看着吧。”不过半日光景,廖姑姑脸上细小的皱纹仿佛都深刻了许多。
下午那场令人不愉快的对话仿佛没有发生过。
贾元春起身去了太孙寝室。
皇太孙见是她来,微微一愣。
贾元春有些日子没来他寝室了,这一二月都是小高服侍他的。
“你怎么来了?”皇太孙问。
贾元春慢慢走过去,看他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不太好。
她思考了一下,说了实话,“我想见你了。”
皇太孙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心里有些震动,望着她的眼睛里似乎浮着一层水光,别样得动人。
元春说着话,已经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歪头去看他膝盖处敷的药。
“别看。”皇太孙拉住她双手,不令她回头。
两人许久未曾牵手了,这一下都有些触动。
元春循着他的话道:“为什么‘别看’?”
皇太孙笑道:“颜色脏,怕污了你的眼。”
“胡说,治你腿的良药怎么会脏?”元春笑着嗔他,却也没有一定要转头去看了。
一时静默,却还牵着手。
两人都望着对方,脸上都挂着不自知的笑。
元春先道:“你笑什么?”
皇太孙含笑望着她,想了一想,柔声道:“有个人还肯让孤亲近,孤很开心。”
元春略感羞涩,挪开视线,静了一会,轻轻道:“今日太后娘娘传我了。”
“哦?”皇太孙慢慢半坐起来。
元春低着头,将靠枕垫在他腰下,还是不看他,继续道:“赏我了一套头面。”她抿着唇,下面的话不想说了。
皇太孙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低声道:“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元春有些诧异,她抬眼,正撞进太孙的笑容里。
“这次指婚是皇祖父心血来潮,孤不答应,便也作罢了。”皇太孙说得很轻松,仿佛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元春却知道绝非如此轻易便可做到。小冯氏、安玥郡主都觉出了动向,太后娘娘都亲口同她说了,那必然是皇帝已经拿定了主意;让皇帝改变主意,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咬着下唇,还望着太孙,眼中盈盈有泪。
皇太孙牵着她的手,轻晃两下,和煦道:“真的。孤只说想先做点实事,再谈婚嫁——皇祖父也是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