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23)

作者:摩卡滋味

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小汤姆回来的当晚,里德尔又卷着铺盖和儿子挤到了一张床上。汤姆枕着里德尔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为好奇心旺盛的年轻父亲讲述霍格沃兹里的“趣事”:圆得像颗肉球却爱好鼻涕虫的学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变形学教授邓不利多可怕的甜食癖以及被蜜蜂不时骚扰的烦恼;格莱芬多学院里智商无下限,并且爱养巨大奇怪生物的半巨人学生;爱捣乱的无聊幽灵;喜欢自虐、奴性坚强的家养小精灵……

虽然天才儿子讲述故事的技能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语调又是平平无奇还带着点微微的嘲讽,里德尔仍是听得乐不可支。尤其是把汤姆的高超讽刺技巧与印象中电影里的各种“伟光正”形象比较,里德尔把下巴搁在儿子的柔软发顶上,差点笑得没喘过气来。

汤姆横了一眼把他校园生活当笑话听的不良父亲,默默轻拍对方不停笑喘的胸膛,眼光移向上方,突然闷声说:“短了。”

“呃?”里德尔一楞,看到儿子轻抚自己的头发,这才会意,不在意地说:“噢,头发啊?!剪了轻松很多。你不喜欢还是看不习惯?不要紧,很快就长长了。”

汤姆摇摇头,伸手按着胸口那个父亲用自己头发亲手制成的“中国结”,坚定地说:“就这一个,以后不许再做。”

“好。”里德尔有些头痛,小男孩的思维真是难以琢磨,占有欲怎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越来越强?难道这是“魔王大人”的另类青春叛逆期到了?!瞅瞅像只蚕蛹似地裹着被子紧贴在自己身边的男孩,里德尔好笑地给了儿子一个晚安吻,抱着自己的“小火炉”沉沉地睡了。

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的汤姆,直到父亲发出均称的浅浅呼声才慢慢睁开眼,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他轻轻将一只手从父亲八爪鱼一般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缓缓地抚上里德尔的金发,光滑的额,高挺鼻梁……最终停在了性感的薄唇上。

手指微微轻颤着,像羽毛般轻触过柔软的唇线,用敏感的触觉感受着那处肌肤的润泽,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汤姆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他慢慢将头凑到里德尔脸旁,黑色的深眸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神情,一种难以言欲的冲动涌上心头。汤姆咬了咬唇,迅速在父亲的唇角印下一个吻,说:“晚安,我的汤米。”

然后,心虚的男孩飞快地将自己的脸埋进父亲的胸口,在淡淡的清香气息怀抱中睡着了。

……

孩子的成长似乎就是转瞬间的事,不知不觉中汤姆已成长为了一个修长挺拔、才华横溢的英俊少年。

这几年,汤姆在霍格沃兹的“世外乐土”渡过了平静的求学生涯,而麻瓜世界的残酷战争在酝酿了许久之后,终于如同火山一般无可遏制地喷发了。

1939年9月1日,德军用闪电战的方式入侵波兰,英国、法国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那一年,汤姆13岁。

幸好英国本土并没有沦陷入战争的泥沼,而聪明又有“远见”的里德尔少爷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让管家囤积粮食、衣物及药品,在地窖的密室里还堆积着满满一间的黄金,以及足以把一个加强排武装到牙齿并轻松攻陷小型城堡的武器弹药。而在里德尔庄园主屋的地下甚至有五条秘道,入口和出口都设计得匪夷所思,几年来秘密招聘的设计、施工人员们虽然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却也为汤姆小少爷练习[一忘皆空]作出了不可磨灭的杰出贡献。

虽然里德尔再三保证,小汉格顿镇绝对不会被战火波及,家中的安全措施和退路都是万无一失的,但汤姆仍然放心不下没有任何“力量”却处在危险边缘的父亲。他向将自己视作得意弟子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求助,并以一年劳动服务和一张巨额支票的代价,向院长学习了某种古代灵魂魔法,不眠不休整整一周改进了“家传”的“斯莱特林”挂坠盒上的血缘魔法。

当形容憔悴的汤姆再次出现在父亲面前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挂坠盒挂到里德尔的胸前,叮嘱父亲无论如何不能将它摘下。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在危急时刻,挂坠盒会被血缘的魔力触发,变成能将主人传送到血亲身边的门钥匙。

越是强大的魔法,越是需要付出大的代价。等价交换,在魔法世界仍是残酷而无比公平的法则。

深知这一点的里德尔没有多问一句话,默默地将挂坠盒贴身挂好。看着儿子瞬间放松而疲惫的神情,里德尔在在心底发誓,他绝对不会让儿子的这件杰出魔法作品有发挥作用的时刻。

1940年7月,希特勒下达了入侵英伦的“海狮计划”,当年9月,德国对伦敦进行了大轰炸。

英国的局势和经济低迷到了谷底,难民和失业者从伦敦和大城市涌出,悲泣着迷惘四散。

糟糕的形势对小汉格顿镇人们的生活打击极大,里德尔庄园的人们因为主人的未雨绸缪,平凡而富足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这让周围的人们又妒又羡。里德尔让莫里管家与镇政府合作,出资兴建了几座简易收容院和公共设施工程,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镇上涌入的难民以及大量失业者的压力。

汤姆在那艰难的几个月里,决然地向霍格沃兹请了假,陪伴在父亲身边,帮助他处理一应繁杂的事宜。小小的少年,几乎在一夜之间成熟了。

41年夏,战争局势和经济形势都开始缓和,里德尔坚决地将儿子赶回了学校,汤姆看着意志坚定的父亲无奈地再一次坐上了霍格沃兹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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