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动了！”A子将手臂收回正常尺寸，温柔地将爱德华抱在怀里，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爱德华肩上，甘甜的液体滋润着长期干渴的喉咙，A子忍不住撕咬下一块肉，咀嚼，吞咽。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让你变成吃人血肉的怪物。这是爱德华第一次称呼A子为妈妈，他不顾肩头的疼痛，将头埋在A子肩窝，并用力地拥抱A子，灼人的眼泪一滴滴落在A子的肩窝。

A子楞了一下，强逼着自己将生吞爱德华的冲动压回去，他将爱德华摔在地上，隐忍的表情狰狞得可怕，他抹了把脸上的鲜血：“你处理一下伤口，将阿尔修好之后你们上楼找我。”

休整完毕，兄弟俩磨磨蹭蹭地上楼找A子。他们站在A子面前，眼睛左顾右看不敢直视A子。A子却很坦然，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今晚你们把需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把房子烧了。”

“为什么！”阿尔。

“你们追求恢复自己的身体的方法，本质上还是在追求禁忌的人体炼成，如果再失败的话，你们就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管你们将来会得到多么残酷的报应，都无法再回头，把家烧了，你们只能往前走。”

“等等，”爱德华重重地将拳头捶在桌面上，A子曾经说过他不会离开这座房子一步。“你说要烧掉房子，那你要怎么办！难道你打算把自己和房子一起烧掉么？开什么玩笑！”

“爱德华，难道你还不明白你们炼成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么？我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了，明天我必须死在这里。”若要等到他吃人之后才后悔留下他这个祸害，还不如趁早死的好。A子冷漠地撇过头，洒进屋的月光依旧纯粹得让他安心。

谈话不欢而散，兄弟俩却无法改变A子的决定，烧房子的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十点，由兄弟俩动手。

不管昨夜兄弟俩怎么祈祷，今天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完全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A子将一个行李箱交给两兄弟，这一个多月来不眠不休地对抗食欲时，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为爱德华做了十多套衣服，抄录了部分这具人造人身体固有的炼金知识，以及为阿尔准备铠甲保养的工具。

A子拥抱爱德华：“你是哥哥，你不坚强起来的话，阿尔要怎么办？”

拥抱阿尔：“爱德华有时会冲动过头，到时候要阿尔多操心一下呢。”

接着，A子就一手拎着一人的后颈将两人扔出家门。

“爱德华，阿尔，我爱你们，你们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还有，永别了。”他温柔地微笑着冲两人挥手，合上了那扇通往死亡的木门。

“不要！这种事我做不到！”阿尔手中还没点燃的火把跌落地面，“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烧死妈妈呢？”

爱德华捡起火把并将其点燃，他坚定的眼神里带着化不开的哀伤：“阿尔，你忘记我们犯下的罪孽了吗？我们造就的罪孽，由我们亲手埋葬，这是对我们的惩罚。”

从兄弟俩点燃他们的家开始，就注定他们彻底失去可以回去的地方。整整三个小时，兄弟俩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房子逐渐被烧成废墟，A子终究没有逃出来……明明已经变成盔甲，阿尔却感觉到胸腔空洞的部位细密地疼着。兄弟俩长久地沉默着，就像回到了妈妈的葬礼的那天。

“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要烧掉房子，特丽莎阿姨呢？”温莉家离艾尔利克家不远，烧房子的动静太大，温莉很早就察觉了，只是今天一早婆婆的身体不舒服，直到婆婆睡下，温莉才有时间赶过来。

此时的艾尔利克宅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兄弟俩都沉默着没有回答温莉的问题。原本还晴朗无云的天空开始阴云密布，兄弟俩求而不得的大雨姗姗来迟，豆大的雨滴密集地落下来，打湿了兄弟俩的脸庞，雨滴顺着眼角滑落，仿佛在代替兄弟俩尽情地哭出来。

“温莉，她不是我们的妈妈。这件事要和婆婆保密，其他的事你也别问 ，拜托你。”爱德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对了，身体复健的这段时间我们能住你家么？”

“爱德……”与爱德华一同长大的温莉自然能看出他有多难过，温莉打哈哈道：“借宿没关系，不过就算我们是青梅竹马，房租也不能便宜。”

兄弟俩提着行李跟温莉一起离开，他们没有回头，也就错过了发现一坨焦黑的人形如同流质一般缓缓从废墟流出来，向着兄弟俩相反的方向离开。

第16章 你是个棋士

导读：名为哥哥的变态生物【棋魂·少年卷】

塔矢宅，围棋棋室。

一局对奕完毕，四男一女围着棋盘开研讨会，各抒己见气氛很是和谐。棋室外的木质走廊，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正在玩耍，准确地说，是一个小孩在看连环画，另一个小孩不住地向棋室张望，竖起耳朵听大人们的讨论。

“小亮，你想参加研讨会就去吧，塔矢叔叔和我爸爸的对奕一定很精彩。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们家了，不用这么客气。”A子无奈地放下书，看向身旁的塔矢亮，他不断飘过来的哀怨电波持续干扰着A子。

“辉难得来我们家一趟，我该好好招待你才对，反正研讨会什么时候都有。”塔矢亮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口是心非地拒绝A子的提议，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A子沉下脸看着塔矢亮，也不说话。即使外表是个孩子，A子的气势让塔矢亮无法反抗，他乖乖起身，屁颠屁颠地回屋去见学难得精品的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