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番外(131)
面对死亡的逼近,女孩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水果刀从她手心掉在地上发出脆响。她的嘴唇蠕动两下,无声地呐喊:“谁……能来救救我?”
也许是女孩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就在超大型巨人的温度滚烫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时候,一个穿着立体机动装置的身影从超大型巨人背后晃过,那人对准藏着人类的位置挥出双刀,双刀扎进滚烫的肌肉中上下一剜,将一颗人类的头颅从巨人的后颈上挖了出来。虚弱的超大型巨人已经失去了恢复头颅的力量,它摇晃了几下便摔倒在地,激起大片的灰尘。
女孩的眼眶中盛着晶莹的泪珠,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从烟尘中走出来的男人。
那人走到女孩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搭上她的双肩:“爱丽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女孩张张嘴,却说不出哪怕是一个字,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爱丽丝的爸爸妈妈在哪里?”男人粗略检查了下女孩的情况,确认没大碍之后,便一把抱起女孩,然后在女孩的指引下来到了已经坍塌的客厅,一只染血的女性的手臂露在废墟外。男人蹲下身来握住那只手腕,脉搏全无……
“你爸爸呢,他也在下面么?”男人的声音艰涩而悲伤。
爱丽丝乖巧地窝在男人怀里,双眼无神地点了点头,刚才被超大型巨人的手指碾压在身上的时候,女孩被彻底吓坏了,面对父母的死亡,她连难过都无法表现出来。
男人爱怜地拍了拍爱丽丝的后背:“这里很危险,舅舅带爱丽丝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舅舅把所有巨人都消灭了,再带爱丽丝出来好不好?”男人会及时救出爱丽丝并不是偶然,他是专程来找姐姐姐夫一家人的,结果只救出了姐姐的女儿。
肩负着两条性命的男人不敢托大,他单手抱着爱丽丝,谨慎地躲开巨人,然后消失在某个下水道的入口处。将下水道入口仔细遮掩好的男人松了口气,他揉了揉爱丽丝柔软的头发:“爱丽丝做得很棒,舅舅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爱丽丝渐渐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一双葡萄般紫红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她伸出小手轻轻触碰男人蒙在左眼上透着血色的纱布:“舅舅,你的眼睛坏掉了么?”
男人愣了一下,“恩,被坏人打伤的,不过现在不疼了,爱丽丝不用担心。”男人在下水道里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扇与下水道格格不入的石门前,这道石门装饰精致而华丽,门楣上嵌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红宝石,即使是用在普通贵族家里都稍显奢侈。而这样的一道门,居然被埋藏在底下,可见主张建造这个地下城堡的人有多么铺张浪费。
地下城堡里的环境非常好,男人让爱丽丝吃了点食物、将自己清理干净便喊她去睡觉了。男人则独自留在医务室内处理他左眼上的伤口。他的左眼的整个眼球被瓷片碎片刺破,已经完全失去了视物的能力,稳妥点的处理方法本该是将坏死的眼球摘掉,但时间和环境都不允许男人这么做。
男人刚刚重新给左眼缠好绷带,当他从镜子的一角里看到某个雪白的身影时,着实吓了一大跳。男人脸色微微发白,他回头看向爱丽丝,吃力地上扯嘴角露出一个轻微扭曲的笑容:“爱丽丝怎么了,害怕一个人睡觉么?”
爱丽丝先是点点头,顿了两秒之后又摇了摇头。她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到男人身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她指着某个方向说道:“舅舅,那边那个房间里的是什么东西?”
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爱丽丝进去那个房间看过了?”
爱丽丝摇摇头:“没有,但是那个房间总是飘出难闻的味道,爱丽丝睡不着。”
“抱歉,舅舅太久不打扫那个房间了,所以味道有点奇怪。”男人抱起爱丽丝回到他为爱丽丝准备的房间,“舅舅先陪你睡觉,等你睡着之后,舅舅再去打扫房间的卫生好不好?”
爱丽丝安静地点点头,低垂下头不看男人。舅舅,你骗爱丽丝,那个房间传出来的味道才不是太久没打扫的味道,那明明是血腥味,很浓很浓的人类的血腥味……
男人陪着爱丽丝直到她睡着之后才轻巧地下了床离开爱丽丝的房间,他来到爱丽丝所说的房间面前,浑身散发着几乎能让空气结冰的冷气,他在门前站了几分钟之后,才迟疑地推开了那扇通往禁忌的门。
男人才推门的时候,门板似乎碰撞到某个球状的物体,那个不明物在门板的推撞下滚了几圈,正好正面停在了面向门口两米的地方。男人看到那个物体时猛地打了个寒战——那个球形的物体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沾血的面带诡笑的人类头颅。如果希恩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能立刻认出头颅的所有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国王陛下。
男人看着国王的头颅,这个头颅就像是活着一样,即使被割下来超过十个小时,这个头颅没有任何腐坏的痕迹,眼眸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浑浊,就像是这个头颅还活着一样。男人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他一脚踹飞头颅:“你这个怪物!”
头颅划过大半个房间,落在一堆肢解得零零碎碎的尸体碎块上。男人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用一个纯银打造的桶将屋子里的尸体的碎片、血液全部收集起来,哪怕是一根头发都不放过。男人提着满桶的尸体来到地下城堡通风的下风口,往桶中倒入助燃的汽油,一把火将尸体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