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思考的间隙，他终于等到了那位金发少年回家，对方换下那一身蓝色民族服饰，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在开门前他一直谨慎且悄无声息地打量周围。

但这点反侦察的手段用在他身上可是完全不够看的，想着，他的唇角上扬，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接着他又在思考，怎么说先前的凯特至少实力还说得过去，而这位就只能说是有点实力的普通人而已，这样也能赢得你的青睐吗？他真是想不明白。

金发少年当然没有发现暗中观察的奇犽，他打开门，那是一间两居室的公寓，因为位于一楼，当初房东出租的时候还顺带附赠了个地下室，他站在门口把钥匙放在鞋柜上。

都没来得及换拖鞋，穿着那双黑色靴子径直走向地下室门口，他面色凝重地打开门，地下室漆黑一片，但能隐约听见黑暗中传来的沉重呼吸声，是奄奄一息之人会发出的呼吸声，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提起放在地下室门背后的油灯。

这是一间有些年头的公寓，所以地下室都是木质结构，长久没有打扫清理，以至于木头发霉，空气中满是霉味，潮湿的空气让人每呼吸一口都会隐隐感觉到难受。

少年点亮油灯，玻璃灯罩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油污，火光不能完全透出，光火朦胧，他走下木阶梯，一步一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面前，外表具有女性第二性征的男人一看到来人就开始挣扎，但无奈嘴里塞着一团粗麻布，“呜呜——！”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你把那些女孩都怎么了？还有，你说见过蜘蛛又是什么意思？”问话的重点显然在后半句，因为当他的声音滑过“蜘蛛”时他的语调瞬间变得激动，就连声音也拔高一个度。

男人被吓得泪流满面，弄花眼角的眼影和眼线，酷拉皮卡把油灯放在一边，半跪在男人身边，暖色的火光漫上他的面容，却没有让他看起来变得温柔几分，他始终是那么冷漠，甚至带着点狠厉的意味。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准确无误地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多说题外话。”他又恢复到原先的冷静模样。

他的蓝色眼瞳死死地盯着男人，过了几秒，他才伸手取走那团粗麻布，“说吧。”

“我、我当时是在那位大人的宫殿里无意之间遇到了幻影旅团的成员，但我并没有和他有接触！至于那些女孩、”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翻涌出微妙的笑容，是带着玩弄的、恶意的笑容，“她们、都变成了香水，我用她们的身体提取香水，啊……那真是、神奇，真是美妙！”

“所以她们都已经死了么？”酷拉皮卡缓缓地问道。

“哈哈哈——是啊！但她们的灵魂会永存的，因为我调制出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香水！”男人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我将会名垂——”

还没等他说完，酷拉皮卡就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力道大得几乎能听到鼻梁骨折的清脆声响，“这一拳是因为你残害那些女孩，至于接下来的……”

紧接着又是一拳连着一拳，这次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男人身上，直到对方没了挣扎的迹象，他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而那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这是因为你擅自冒充蜘蛛，并且以蜘蛛犯下的滔天罪孽为骄傲的惩罚！”

少年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室，声音还未完全消散，地下室的木门被轻轻地敲了下，酷拉皮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顺着木阶梯往上走，打开门，与那位褐发少年对视，“是派罗啊……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你还好吗？”

金发少年沉默许久，声音很轻，也很迷惘，“我也不知道。”

第57章

这栋公寓里除了金发少年外还有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是他的伙伴么？

此时天空飘起小雨，雨滴打在窗户上，模糊视野, 他感知到对方向这里投来的目光，顺势隐藏起自己的身影。

“酷拉皮卡？你在看什么？”派罗又问, 他的视力因为儿时的意外就不太好, 伴随年岁增长视觉也开始退化，他现在只能勉强分辨出人或者东西的轮廓，他知道酷拉皮卡一直为此自责, 但正是因为这一缺陷, 他才在灭族之夜中幸存下来。

“啊……没什么。”酷拉皮卡敏锐地感知到有谁正在监视他们, 但他并没有把这一发现告诉派罗, 他反而扬起温和的笑容，“新换的药有效果吗？”

“嗯, 很有效，只是那很贵吧？”派罗说, 在使用特制的眼药水后他的双眼的确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视力水平，但需要长期使用, 而且能有这种效果的药水肯定价格不菲, 但酷拉皮卡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费用的事情。

“也没有那么贵。”酷拉皮卡浅笑着锁上地下室的门，他说：“费用的事情派罗不用担心。”

厨房里正热着炖菜，混杂着食物香气的热气弥漫开, 酷拉皮卡和派罗两人分工明确地把晚餐准备好，晚餐的菜式很简单, 炖菜还有沙拉, 外加一篮刚出炉的热乎乎小面包。

“我其实刚才都听见了酷拉皮卡在地下室的声音，你没必要说善意的谎言, 因为你所做的选择我都会支持的。”派罗说，他的笑容纯粹而温和，酷拉皮卡握着勺子的手收紧，派罗还在说着，“我只是希望我不会成为酷拉皮卡的累赘。”

“不是的——！”酷拉皮卡打断派罗的话，“派罗不是累赘。”

甚至可以说是因为伙伴的存在才支持他走到现在的，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我是说，派罗是我很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