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论+番外(29)
“其实我那阵子在他工作的孤儿院帮着做义工,我们年纪相仿,本来关系就不错,这么多年没见了,想不到还是很投契,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他居然也喜欢男人……”
“可以了。”我停下脚步,柯洛似乎有些意外,抬起头看我。
“莫延?”
“可以了,不用说下去了,我明白了。”我尽可能保持平静地看着他。
我早该知道的。所有电视剧都是这样演,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慢慢变得不对了,我们回不去了。听起来好像是岁月蹉跎了感情,但毫无例外,真正的原因是那个男人有了别的爱人。
原来我和柯洛也是一样的。我花尽了心思去想,去猜测,甚至去逼问,他却一直都不肯说,我以为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原来真正的原因是一旦说出来,我们谁都会觉得尴尬,觉得难堪;一旦说出来,就会连那一点点追忆中的温情都不会再有了;一旦说出来此后除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没有别的平衡相处的可能。
他二十四岁,正是最蓬勃向上的年纪,需要的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谈得来,能够一起胼手胝足,努力进取的人,而不是一个已经四十二岁,一切都已定型,无法理解他的思考方式,也注定无法与他一起走到终点的老男人……
我想起我们有次争吵,为的只是衣服的配搭方式,他兴冲冲地要为我搭配衣服,但是那种穿法实在太新潮,我无法接受,最后只能婉转地告诉他,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已经不适合这么穿了。他那时露出的失望表情那么明显,明显到我心里觉得不安,只能补充说你看你陆叔叔也不会这么穿,结果是那天晚上他反常地静默,没有再开口对我说过一句话。
现在往回想,或许他那时候便是在我和周喆之间摇摆不定,而我的不愿改变,推他迈出了最后一步。
已经没所谓谁对谁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双方造成的。他说得对,他的确试过努力挽回,所以只告诉我暂时分开一阵,让彼此都冷静一下,所以至今还没有与周喆走在一起,以至于那青年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跑来祝我们幸福,也许那青年的病态都与他悬而未决的态度有关……
是我没有察觉他的不安与努力,最后彼此都不开心。
“莫延……”他还要试图解释,深黑的眼睛里满是不安与迷茫。
“可以了,柯洛。”我说,“你LEE叔都明白了。”
“莫延你是不是……”他有些急起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摇头:“柯洛,去把周喆追回来吧。”
他还是一副没能理解我说话的样子,胸膛剧烈起伏,微微张着嘴:“莫……”
我实在没办法再面对他,看着他的脸几乎要呼吸停顿,只能转身,故作轻松:“你LEE叔都什么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这四年过得开心也就足够了,你走吧!”再也站不下去,我开始大步走,甚至开始跑。
“莫延!”他很快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硬把我转过去,满脸焦急,力气大得吓人。
实在不能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了。
我忍着痛干脆骂他:“这是做什么?演狗血电视剧?别以为我是被你甩了,你这样幼稚的小鬼,我是实在没兴趣陪你玩下去才跟你说BYEBYE,别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你LEE叔从来不缺床伴……”
下一秒钟,我就痛得叫出声来。他抓着我的手几乎要掐到我肉里去,呼吸粗重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我瞪着他:“不需要你的允许,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看着我,忽而扬起唇角冷冷一笑:“周喆说得对,家族病是会遗传的。早知道迟早会发展成这样,我根本不应该试图挣扎,我就应该早点把你捆起来,锁在家里,不让你见任何人!”
第三十四章
耳膜“嗡嗡”震响,费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往回想几乎就像做梦。柯洛那时候对我说了什么话,使得我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再接着拉尔夫却出现了。
“早上好。”他说,跟往常一样轻松的口气,似乎就是来蹭顿饭吃的,但我没法忽视他站在Mr.Secret旁边,并且,手上举着黑洞洞的枪管。他说,“昨天跟你说过的,明天见,现在我来了。”我那时候才想起来,当天是周末,其实我本不该见到他。
“你不用看周围,那些人都已经解决掉了。”他扬起的嘴角有孩子气的味道,“如果这一点小事都办不了,血犬这名字就真是个笑话了。”
我看向柯洛,他却捏着拳头,在看拉尔夫。
“你是血犬?”
“不用这么意外吧。”他说,“能够接近你们的人只有我而已,掌握你们的行踪,在莫延的桌子上放邀请函,骗你们说前面出了事故,开车去布置过的公路,还有其他许多小花样,我得说,托你们的福,这三个月我过得很愉快!”
“谢炎居然被你骗了!”柯洛咬牙,“我还真以为你过去是SAS的人,才会同意他请你……”(SAS:英国特别空勤团,世界上最早的反恐特种部队,也是目前世界上任务完成率最高的特种部队)
“那是事实。”他说,“但这也不妨碍我成为血犬啊,就像你可以是柯氏的小公子也能是陆氏的太子爷,还可以是孤儿院的义工一样。”
柯洛面上表情难看,暗中却朝我做了个手势:“真是想不到,我们居然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