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水能洗去他先前的记忆。瞳可不希望自己与初七之间发生的那些事被沈夜知道。其实沈夜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对他怎样，但瞳觉得，那是自己的秘密，而秘密就是不要被他人知道的。

灌好药水之后，他打开初七胸膛的偃甲。那条吞噬谢衣心脏而成长，通体血红的蛊虫，正在初七心脏的位置蠕动。瞳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蛊虫取出，最后还是没动手。反正是条无用的蛊，留着也不妨事。

处理完初七之后，瞳并未解除法术，而是让他就那么躺着，自己翻找出一本手札，翻到空白的一页，提笔在上面写道：

“取活人心脏，植入蛊苗，其吞噬心脏血肉长成。此蛊颜色血红，似有脉搏跳动。置诸活傀儡胸内，未有反应。

“炼制心蛊，失败。”

许多年后，沈夜带给瞳一具无头偃甲人，让他拆解偃甲人的心脏等部件，制作一柄武器。

“这是谁的偃甲？”

“谢衣的。你说奇怪不奇怪，谢衣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这偃甲人相信自己才是真的谢衣。”

如何不奇怪？血肉之躯都做不到的事，一具偃甲却做到了。

瞳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匪夷所思。

谢衣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竟造出了这样的偃甲？他可是将自己的记忆放入了偃甲中？若真如此，世上能储存记忆的法宝多种多样，为何却从未见过有法宝能让偃甲与真人一般无二？

莫非谢衣研究出了通天之术，能创造命魂？这怎么可能……神灵都做不到的事，他却能做到？

瞳有千种疑问，万般困惑，却得不到解答。

能解答他疑惑的那人，已经不在了。

瞳不禁自哂。“让我心存这样的疑问，直到死去……谢衣，这可是你对我的报复？”

于是瞳依照沈夜吩咐，取出偃甲人之胸骨、心脏等关键部位，拼合成一柄横刀，刀名“忘川”。

忘川之锋锐强横，远胜流月城诸般偃甲。不知若破军得见此刀，又将作何感想？

END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

瞳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机械唯物主义者，理解事物完全是从物质的角度的出发，相信物质具有绝对的支配力量，意识完全就是人脑的分泌物。这在古剑的世界观里真是……蛮奇特的。

从他和闻人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也曾经研究过“人类的情感从哪里来”这种哲学命题，结果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条件所限，他真是“解剖了无数大脑却没看见一个思想”。游戏的词条里说他热爱探究生命科学，既然如此盲目否定精神世界的存在实在不符合他的科研精神。所以我想他肯定经历过很多次失败，最后才灰心丧气地得出了“人心只不过是个肉块而已。所谓的正义、尊严、善恶、爱以及恨，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着名论断，跟闻人说起这话的时候他语气都是咬牙切齿的，潜台词简直就是“妈蛋你说它是存在的，你特么倒是证明给我看啊！劳资做了无数实验都没证明它存在，你在这里瞎哔哔什么！”

写《心蛊》这篇文的初衷就是想描绘一下瞳研究“人心”的其中一次实验。他拿他最喜欢的谢衣来做实验，结果实验还是失败了，又一次证明了他的“情感虚无论”。但是另一方面，谢衣却造出了有感情的偃甲。我想瞳看见偃甲谢衣的那一刻肯定很惊讶，恨不得把谢衣弄回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但是谢衣早就被他改造成初七了……后悔都来不及了有木有。

总之这就是个“生物学家研究了一辈子都没搞明白的问题，被电脑工程师给解决了”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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