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270)
太腻了。
奶油堆在蛋糕上,腻得发苦,他用塑料叉子一点点挑着往嘴里塞,被速食喂惯的胃小心痉挛着,不疼,只是有点古怪的难受。
他小心抬眸去看对方。
松田阵平蹲靠在旁边接电话,和对面操心的老师应和着什么。
在某个问题被对方问出的那刻,他看了面前往嘴里塞蛋糕的小孩一眼,笑了一下,光芒在眼睛里转瞬即逝:“是,我是他哥。”
松田伊夏只看着他。
教科书上说,父亲,母亲和孩子是最典型的,最幸福的家庭。
他没有,从记事起他就只有父亲,只有哥哥,父亲是一块乌云一样的影子,所以他只有哥哥了。
偶尔他会在离开客厅时,看见母亲的遗像。
女人垂眸透过冰冷的玻璃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感觉那目光说不出的阴冷。
偶尔他也会看见松田阵平同朋友走在一起时的神情。任情恣性的模样。
但是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好似又天差地别。
他从来不敢看对方的脸,却又无数次在松田阵平带着他去吃饭时,在饭菜腾起的热气间小心去看对方的眼睛。
有时恰会撞上那双青黑的眼睛。
松田阵平坐在对面,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
像一片一望无际的、包容的深海。
还有很偶尔的时候,他在伤痕里浑浑噩噩睡去,会梦见那双属于松田阵平的眼睛。
已经上大学的青年看着他,身后是母亲的遗像,梦里黑青眼眸冰冷到陌生:
“在你来之前,我是有母亲的。”
父亲在被诬陷后自顾自颓废下去,终日酗酒,但他仍然有母亲。母亲会温柔的照顾他,帮助他,是他所有的后盾。
然后松田伊夏夺走了她。从此他再也没有母亲,没有家,只剩下无尽的麻烦。
他本可以走的。等有经济能力后就自由自在的离开,但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拖油瓶,他不得不每天打工寄钱,他永远离不开这个空洞阴冷的房子。
松田伊夏像是用一根血缘的脐带,牢牢系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松田阵平掐住他的脖子,天花板扭曲,如同卫生间冰冷的瓷砖。
他说:“我恨你。”
你该死。
松田伊夏在梦中惊醒。
他盯着同梦中一样的,同学校厕所一样的天花板,觉得自己是一块腐烂的血肉,孜孜不倦地吸收周围所有人的生命来给养自己。
他欠的太多、太久。松田阵平应该恨他。
脖子传来真实的疼痛,他走进卫生间打开灯,看见脖颈上一圈青紫——原来他刚才在梦里攥住了自己的咽喉。
心神唐突一颤。
如果松田阵平恨他就好了,如果报复他就好了,弥补不了亏欠,但一怨一报总能填补些许,总能还上,好过现在。
但是偏偏松田伊夏知道对方不会,永远不会。
松田阵平是各种意义上的好人,永远坚定不移。他会省吃俭用每天抽出五六个小时打零工,就为了在支付自己学费和日常开销的同时还能给弟弟寄回可观的生活费。
他会因为老师一个电话就请掉今天的班,在冬夜里冒雨骑车十多分钟赶回来,却不忘在路上给他带一份点心。
他会慎重地选择礼物,提前几天寄出,确保每一次都能在生日当天到达。
也从来不因此埋怨。
为什么他就是好人呢?……为什么他不恨我。
松田伊夏从小就想不明白,但是没关系。
既然如此,那就由他自己来恨。
他会带着属于松田阵平的那一份,终始不渝地、镂心刻骨地憎恨自己。
如一场绵延不绝的暴雨。
——***雨滴不断落下,又在离白发男人的发丝不到厘米距离时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挡在外。
五条悟看着如草木般疯狂从土壤中滋生出来的、黑紫色的诅咒,嘴角依旧是不变分毫的笑意。
“呐,这个故事就说完了。”他打了个响指,没看身边安室透的神情,只自顾自说下去,“从我在天台上捡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这家伙,是从自身孕育的恨意里诞生的咒灵。”
白发男人掀开眼罩,眼眸湛蓝如宝石:
“和你我都无关的恨意。”
——***周身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轻微的、不小心就会忽视的破碎声从后方响起。
颈环上早已布满裂痕的鸽血红宝石就这样碎成粉末,随一阵风消失在洞窟里。
黑色的咒具也就此破裂。
诅咒再也压抑不住,拟翼如树根从后腰处挣扎着探出,向后方伸展。
莲花纹路向全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