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手顿住了，他正举着盛味增汤的木碗，悬停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小眼睛都睁大了：“跟我？”

想不到如何扯自己身上的。

灰原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啊”！

一惊一乍。

“是跟悟子小姐……”他在娜娜明的逼视下将原话咽下去，“是悟子小姐的挚友？”

悟猛地一拍桌面：“杰是我的挚友，那他的性转当然也是悟子的挚友了！”

夏油杰却不带承认的：“等等，什么叫性转，只是长得有点像罢了。”他脑袋很好使，记忆力也不错，“悟子小姐身边的女性，是你们怀疑对她不利的那一位吗？”

在灰原与娜娜明口中，悟子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爱上了池面男，池面男身边还有一位长发的蛇蝎美人，近看一眼就不好惹的高贵恶役小姐！

他忍不住了，身后散发黑气，五条悟被熏得退避三舍，鼓着一张肉嘟嘟的包子脸不断挥手，试图驱散诡异的气息。

“我？”

他的笑容太危险，娜娜明扭头回避，灰原意识到大事不妙，也变成豆豆眼，一个劲地解释道：“怎么可能，只是有点像而已，气质、气质相似。”

硝子接过话头：“都是古典美人吧。”

杰不是很喜欢“美人”这称呼，他比五条悟正经点，可是硝子，他有说不出重话，只是摇摇头道：“饶了我吧，硝子。”

五条悟冷不丁说：“身边有我跟杰两大美女跟着，硝子不就成gal游戏男主了吗？”

他只随口一说，不想耳边传来“哐”的一声响，庵歌姬将马克杯狠狠砸在托盘上。动静吸引在场人的注意力，不知内情的男高们向庵歌姬看去，哇，可怕，眼里都没高光了！

“我吃饱了。”发出幽灵的呢喃声。

五条悟是个读不懂空气的，还大咧咧地问道：“怎么了啊，歌姬？”

夏油杰赶忙拉了下五条悟的衣摆道：“安静，悟。”不留情的祈使句。

更尊敬庵歌姬的娜娜明一行人低头不说话，知道内情的硝子跟冥冥就更不可能说了，她们是女子战线的。

议论因歌姬的异状而暂停，等她走后，七海建人又问冥冥：“冥前辈，悟子他们能看见咒灵吗？”性转此事只适合出现在□□中，现实生活中撞见，就得怀疑是否为术式了。

冥冥的双手优雅地交叠于颌下：“真遗憾，我也观察许久，应当是普通人。”

娜娜明点头：“原来如此。”

*

又次日，夏油杰外出执行任务，遗憾的是，并没撞见悟子。硝子与杰各奔东西，一人窝在高专地下室内上医疗课程，另一人也被派出祓除一级咒灵，一年级的学弟们组队。

高专生活大抵如此，吹空调听国文老师讲庄周梦蝶是极少数，大多时候，他们在外奔波，小小年纪便肩担生活的重量。

傍晚，夏油杰是倒数第二回来的，他先陪七海与灰原在演武场练习。

说演武场，实际是块夯实的平整土地，练习用的咒具以两行木条钉成的框架支撑于东侧，毗邻硝子正坐着的抛光树干上。

一根不那么粗壮的枝干从侧面剖开，平面深陷地底，半圆形的表面打磨干净，成了供人休憩的场所，高专的多木质建筑就此可见一般。

二年级的三人中，硝子术式奇特，老师不对她做外勤要求，也放宽了武器这项，只求跑得够快，每每夏油杰等人训练，她总坐在一旁观摩。

夏油杰他们停了，擦汗的擦汗、补水的补水，硝子突然开口了：“五条有些奇怪。”

夏油杰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硝子。

“他太淡定了，不追着我们问东问西，不合常理，上课走神的频次也变高了，夜蛾的课哪次不插科打诨？”

灰原语不惊人死不休，陡然冒出一句：“莫非是……恋爱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句话不仅把在场三人炸成了月半眼，还令他们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杰、硝子跟娜娜明的动作太统一了，与其说是否定灰原的话，不如说他们试图把这一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

可怕、真可怕，五条悟要恋爱，天要下红雨了。

灰原豆豆眼：“也……不至于吧。”他还细数了下，“五条前辈身材高大，长得也很帅，还多金。”

娜娜明：“你这家伙，根本不考虑性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