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星铁]你打开了游戏(189)
新任的话事人不在意公司的动作,让来谈判的砂金颇有种筹码压上去,赌局却莫名中断的迟滞感。
一定发生了让家族选择无视公司,将主动权随意抛出来的变故,那会是什么?
“教授,你觉得那位前任话事人,真的没事吗?”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非常正常。你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正常?”
一枚筹码被拿在了手里,没有被抛出去的机会。
“正常得有点不正常。”
符合家族话事人每一次与人会面时的形象,语气也是温文尔雅里步步紧逼,家族那时的意愿也是坚决。
砂金原以为这是个难啃的骨头。
被送到手里的邀请函,钟表匠的遗产,梦里的死亡,同各色的逐梦客一样流入匹诺康尼的美梦里。
想要从浊水里找到自己想要的,只能说是不容易,却不是没有办法。筹码已经备齐,准备押上去时,匹诺康尼的浊水却因为未知变故成了深潭——砂金看了自己房间的那一包廉价宝石和公司存放基石的特殊盒子,什么都正常,唯独太过体面了,那位话事人星期日。
体面到砂金此前做好的一无所有的准备,只能让自己和一些信用点进入匹诺康尼美梦中的准备,都因为这份体面而失去了送上赌桌的机会。
那时他几乎以为他的好运快要离他而去了,谁能想到,命运没能让他投掷自己的筹码,竟是为了此刻?
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一个控制狂放弃自己的权利,保留自己的体面,又是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家族没有波澜的更替话事人。
砂金回忆着与星期日见面的每一个细节:难缠、得体,每一个字眼都在探究,试图从他身上连根挖起公司留在匹诺康尼的痕迹;每一个动作都……
“你想起来什么了?”
拉帝奥作为旁观者,看到自己的合作者神情变动难以掩饰,应该是有出乎意料的发现。
砂金做了一个动作。
那是那次见面星期日肢体动作的一个复刻,眼睛在盯着对面的人时,短暂的移开可以说是让被逼迫的目标松一口气或者更紧张的一种办法。
放松和紧张都会让人犯错的概率提升。
这没什么问题,但星期日在这短暂的时刻,目光向下扫了几次。
砂金放慢了他的动作,不够明显的向下,看起来很像自然的眨眼睛,停留的地方在腹部。
“他在谈话的时候,目光扫过了自己的腹部,三次,时间太短,我希望我是错的。”
这个动作和砂金说的话,拉帝奥想到的可能性有很多,唯有一个可能性,会让他这次匹诺康尼之行变得格外的麻烦。
腹部。
一位成年男性天环族的腹部。
拉帝奥直接了当的问:“他身上有别人的气味吗?特殊的,令人放松的感觉也可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教授。”砂金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看起来是中大奖了,拉帝奥。”
要是猜测成真的话,三枚筹码,没有上桌都不一定能让匹诺康尼存留。猜测错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砂金握紧了手中的筹码。
他确实足够幸运,因为不幸平等的给予了匹诺康尼的每一个人。
那位前任话事人星期日,身上遗留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有”,是空。而寰宇里,与空联系得紧密的,确有一个顶格的存在——虚无星神Ⅸ。
多亏了繁育的那些虫子,否则宇宙里除了那些自灭者和混沌医师,人们对虚无的空,并不算多么了解。
不会让砂金有后知后觉的机会。
他只会失去这段记忆。
也只有那位从繁育身体孕育出来的祂的虫群,能够存留、延续住人对于这种空的感知,将这种感觉被大脑像记录普通记忆一样被记录。
沾染了虚无力量的人和恰好停留在匹诺康尼的一只虫子。
虚无和繁育。
下限和能够理解的上限,决定了匹诺康尼这里爆发的将是令使级别的争端,还是第二次寰宇蝗灾。
什么都不会,记忆错误,只是砂金的恶劣玩笑——但愿如此,毕竟这些无关痛痒,而猜测成真,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外界一切正常,所有的观测数据都是,但家族的动作已经提醒了他们,匹诺康尼的美梦里确实憩息了不可言明的存在。
可贵的一切正常。
让匹诺康尼可以继续陷入一场场美梦的狂欢,让纸醉金迷五光十色的梦境没有停歇的任何征兆。
一场风暴的开端总是无声无息。
虫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寰宇蝗灾结束了漫长的时间,繁育在虚无里共存了也有漫长的时间。每一场突如其来的虫灾里的任何一只虫子,都是人类认知中的自灭者,乃至虚无令使,可以让被选中的地方在平常的一日终结,又继续活在宇宙里,其上所有的一切,被吞噬、被复刻,仿佛文明从未断绝,星球没有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