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在提瓦特当团宠的日子+番外(27)
她知道,自己上次给的那点摩拉是买不到那么好的药材的——即使是这一批里面品相最差的也买不起,可这个少女却微笑着把最后一株药材给了她。
女孩仰头看着水夜叉——是个过分漂亮的姐姐,比村子里的所有姑娘都要漂亮。
漂亮的姐姐走到她床边,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久后,女人问:“怎样,姑娘。”
是不是和那些医生说的一样,她的女儿...活不了多久了。
水夜叉轻轻将小女孩的手放在被子上,收回手,微垂着眼睛,不愿意对上女人渴盼的目光:“我...我去帮你采药。”
即使有了药,女孩的生机也已经快断绝了。
“诶...好...”女人用手背抹去眼泪,从少女的沉默中,她大概知道了那个已经注定的结局。
“那...我先把其他的药材准备好...”说罢,便匆匆往着村里的药房走去了。
女人走后,小木屋顿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似乎变得无比沉重,在狭小的空间里艰难的挪动着。
一道细小微弱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我...我知道的。”
坐在床上的小女孩抬头看着水夜叉:“其实我快死了,对吗?”
即使年纪还这样小,但女孩似乎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我是妈妈捡回来的。”她不是妈妈的小孩,但那个女人却给了她全部的爱。
“因为我,妈妈才会那样辛苦。”继续活着,她只会成为妈妈的拖累。
最后,小女孩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如果...如果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有收养我,那该多好。”
那样,她的妈妈就会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每天都过得开心了。
这微弱的声音却传进了潮生的耳朵里,如遭雷击。
金色的眼睛微微睁大,脑袋也像浆糊一样无法转动,无数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而他清晰的听见的,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不该把他带回家。】
就好像突然破裂的玻璃瓶,里面的水全都沿着缝隙流出,在地面上伸出无数枝杈般蔓延,在没入了潮生的脚尖。
白色的医院,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小少年站在家属休息室的棕色大门前,他的手里捧着一朵从树上掉下来的洁白的花,想要送给自己的母亲。
可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却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通过门的缝隙,他看到母亲正伏在父亲的怀里,痛哭着:“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不该把他带回家。”
接着,是男人的叹息声,他用手轻抚着妻子的后背,小声的耳语些什么。
手里的花朵落在地面上,就像它早晨从树上落下来一样,悄无声息。
之后,潮生便很少再见到他的这对夫妇了,医院洁白的病房也几乎填充了他的整个人生。后来听说,他们好像又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不能怪他的母亲,没有资格责怪她,也不应该责怪她。她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也送给了他两年快乐的,宝贵的时光。
但潮生多么希望,那句话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而不是自己的母亲。不远处闪烁的小绿点做到了他一直想要做,却永远无法实现的事情。
因为他无法再回到那个世界,也无法回到那个过去了。
【如果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有收养我,那该多好。】
【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不该把他带回家。】
两道声音在脑海里交织着,编织成混乱的不成音调的曲子,像丝线一样串起了沉入水底的碎片,在记忆的长河里流淌。
潮生失去了记忆,然后又把它们找回来了。
记忆就在那里,只要牵动那根曾经受伤的神经,过去伤口的疼痛就会在身体里重现。
啪嗒——
这是一滴眼泪砸到地面的声音。
潮生很坚强,就算被病痛折磨着,就算站在医院的休息室门外听到那句话,他也都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这一阵又一阵的,涌入眼底的热意又是什么呢?
“潮生...不要难过。”用温暖柔软的手笨拙的抹去了潮生的眼泪,小夜叉声音带着一些不知所措。
他伸出手将自己的弟弟抱在怀里,学着兄姐们曾经对待他的方法,小心翼翼的轻轻拍打着潮生的后背:“不要难过,潮生...”
他是潮生的哥哥。
而哥哥就是在弟弟伤心的时候安慰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他,总是自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世界上最靠近彼此的家人。
......
回去的路上,潮生靠在弥怒的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