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宰为何那样+番外(35)
快要断气、无所凭依的时刻……是否也只能,再一次向他妥协?
身处这无尽的波涛之中,即使挣扎着破出水面,他也会再度向我涌来。更让我心生无力感的,是我竟然也会不由自主地潜回水面之下,被这样狡猾的方式缚住。
我闭上了眼睛。
一紧张就会暗自紧咬的下唇内侧的软肉,第一次被除我以外的人触及。被我咬得日常也会显得唇线有些模糊的下唇,完全被以狎昵的态度衔住,品尝一般轻柔地撕咬。
不知道为何,有代表着此刻心情欢愉又痛苦的眼泪,沁入了海水之中。
但是……只要一直在水下,即使两个人唇齿相接,很快也会支撑不住。
濒死极端的情境之下,这般产生一些剑走偏锋、不正常的情感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我还没有把命真的交待在这里的想法。
醒过神来,我又一次猛地挣扎,看见太宰反而弯起眼角,随后又闭上……他来真的?是要我帮他达成咬舌致死他才会罢休吗——
淦。
他及时地退了出去。
我却是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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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太宰。
罪过其一,是他的“人间失格”。中原中也操纵重力的作用只能通过绳子施加在我身上,先把我拖上去之后,太宰还得靠我把他拖上船。
罪过其二,就是在上一条的前情下,这家伙怎么说也不肯丢下他吸满水死沉的大衣,还理不直气也壮地大声哔哔。
“纱绘子也没丢掉蛞蝓先前给你的外套啊!你丢我就丢!”
我:“……”
这是什么思路清奇的无理取闹?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回到了甲板上时,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该被累得直喘粗气还是该被冷得浑身发抖。
或许是两者兼有。
吹了大半个晚上冷风,又被拖下海水中挣扎,我本来在异能者中就属于异能普通、身体素质不怎么样的弱鸡类型,现在甲板上三个人都找不出一件能还是干的、能挡风的外套——
这局面真是……
我略微收紧了手臂,臂弯里搭着的中原中也的外套被我的动作挤得往下滴落了更多的水,心中也更多一分歉疚。
“抱歉,中原君……哈啾!”
这一个喷嚏来得突然,而且一来我就停不下来地连着打了好几个,整个人狼狈得很,还差点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缓过来,我抬眼,被刺激涌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能大致看见月光下那鲜明的赭色发,“你的外套……”
这句话也没说完,旁边伸来一双我不想熟悉但现在已经能一下认出的手,扶着我的脸,用拇指按掉了我那些溢出眼眶的泪水。
我一时没有反抗挣脱,顺势再眨了眨眼。眼前恢复清明的下一刻,我和眼神复杂的中原中也对上了视线。
他立刻不大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刚才为我按掉眼泪所以凑得很近的太宰。
“你的人渣程度真是……”
我心里一跳。
“和纱绘子是继兄妹关系也能带着她玩你的殉情那一套吗?”
我:“……”
很多时候,我都为中原君野兽般的直觉和刁钻的问法而担惊受怕,最后又总会发现——哈哈,根本没必要。
就算没有太宰施展糊弄学,我觉得中原君也不会真的发现我和太宰之间的那些不对劲。
“啊啊,只是意外啦。是吧纱绘子?”
港口mafia最后良心的视线又求证一般回到了我这里。
要我配合说刚才……包括水下,全都是意外,这样欺骗老实人,我仅剩的良心还是很虚以及有点痛,所以——
“都怪你太宰——啊啾!”
这句话也没说完,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打喷嚏。
“……这下可就糟了啊。”
太宰带着无奈的微笑从他湿透的衣服中掏出一团海藻,被中原中也在头上爆锤了一下;但后者身上也不好再脱一件给我……
没想到,我今晚本是跟着双黑以解救者的姿态前来,现在却是被救者中有一名稍微大胆一些的女士提出要把她的外套给我。
……好丢脸。
“谢谢。”
不过我还是有好好地道谢。
“……是您三位解救了我们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裹紧这件聊胜于无的衬衫,看向了她。
“……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吧。”
“啊呀……毕竟是横滨人……”
没有恐惧,也没有在想象中更让我受不了的那种对误入歧途之人的惋惜,只是就事论事的平淡态度……我总算,觉得这混乱的一夜更有意义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