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认为，那个女孩和我一样，都不是自愿成为实验体的。可是成为实验体有谁是自愿的吗？她只不过运气好所以活了下来。我让兰波随便找个地方把她丢下，兰波不肯。”陈年往事再想起来，记忆依旧清晰，甚至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这使魏尔伦不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我那时候会经常跟着兰波到世界各地出任务，杀人的时候怎么能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虽然她也是实验体，但是除了讨人厌之外并没有任何异能力。”中也想打断魏尔伦，说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异能力是讨人厌，随即又想到了太宰治，觉得太宰治说不定是双异能力持有者，一个叫【讨人厌】一个叫【人间失格】，人间失格太过强大将讨人厌压下去，也没能掩饰他遭人嫌的本质，遂不多话。

“所以我劝兰波找个地方把她扔下，任务做完了我们再回去接她。当时我想，我们每次出去都行踪不定，最长一次半年也是有的，这样说不定某次等我们回去了，她会自己识相消失。兰波觉得我的主意很好，他甚至觉得我跟山崎雪落关系很好，所以才会帮着出主意，真是可笑。”

“之后出任务兰波会刻意压缩时长，就为了早点回去，为此受了不少明明能避免的伤，这更让我觉得山崎雪落是个累赘，所以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刻意受重伤，我们将近三个月没有回去，而一开始计划中，这个任务一个月便能结束，所以只给她留了一个月的物资。所以如果她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那个据点。我不认为我们回去还能见到她。”

既然说了这么多，中也不认为事情像魏尔伦计划的那么顺利发展。果不其然。

“那孩子像棵野草，食物吃完之后肚子饿就去垃圾桶里翻别人的剩面包，可哪有那么多剩面包吃，大多数时候她都饿着肚子，我们回去之后，她瘦了一圈儿，几乎快要饿死了。我问她为什么不走，她说要等我们回来。”说到这里，魏尔伦不带情绪地笑了一声，或许他只是不明白怎么带着情绪笑。

他带着回忆缓缓叙述，“就像当初我不明白兰波，我也不懂她说的‘等你们回来’，那次之后，我没有再受过重伤，兰波除了给她准备好食物，还会额外留给她一些钱。你看，明明是那么脆弱的生物，竟然在我们身边呆了那么久。”

“在我从背后偷袭兰波，以为兰波死了之后，开始在世界各地杀人，兰波回不去了，我也没有回去。本就是兰波捡回去的小东西。以她当时的性格，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魏尔伦的唇角缓缓拉直，“她现在应该等到兰波了。”他默认那个孩子早已死去。“再等一等，我也会来的。”说到这里，魏尔伦又开始走神，仿佛忘了他正在和中也对话。

中也抿着唇听魏尔伦叙述，除了魏尔伦说的事情，他总有一种熟悉感挥之不去，却想不到熟悉感的源头，魏尔伦静下来之后，他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在哪里觉得不妥。

「“你好。”头发长至臀后的少女唇角微弯，“我叫山崎雪落。”」

他想起来了。

第118章 第118章【番外】地下室的干部

太宰治叛逃前曾对他说要带他去见飞鸟，因此那个女孩自我介绍之后，中也脑子里每次浮现那张脸对上的都是飞鸟的名字。

内心正暗恨自己该死的记性，中也脸上不动声色说道：“想开点，万一没死呢？”

魏尔伦虽与中也不常见面，但他了解中也的性格，如果不是确有线索，他不会开这个口，只会等一切调查清楚再告诉他。

“咳”，中也的脸颊开始泛红，他手上是有山崎雪落的照片的，只是照片不能见人，所以被他藏得死死的，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至于为什么不销毁？

他没有践踏别人心愿的爱好。

“你等等，我回家一趟，让你看看照片上是不是她。”说完，中也转身离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魏尔伦看着中也的背影，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四年前中也还不是干部，居住的地方只是一栋普通的小房子，成为干部搬家之后，原本的居所留了下来，里面的布置几乎没有动过。

中也走进去还能看到陈旧的双人手柄游戏机和数不清的游戏卡带，如果打开某个游戏，里面还能看到他和太宰治的对战存档。沙发颇有年代感，某个沙发垫因为他和太宰治枕头大战被撕坏了一个，因为这里不会来客人，所以干脆就直接少一个。窗户的玻璃有一扇与其他的明显材质不同，因为某次生气，他一把将太宰治的头摁在玻璃上，砸坏了，安装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同款干脆随便安了一扇，反正家里也不会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