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又直白的話語燙得白眼睫微顫，明明剛才還有著質問氣勢的他，得到不加掩飾的愛意後瞬間無措起來。

他捏緊瞭拳頭，最後又洩瞭氣般松瞭力道。

早間晴子總是會教給他很多東西，耐心又溫柔，什麼是開心、什麼是難過、什麼是心疼、什麼是愛……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誕生。

而現在，早間晴子又教給瞭他什麼叫做“慶幸”。

……

從森林夜談過後，白終於恢複瞭平時的狀態，早間晴子也可以放下心來。

不過還是存在細微的不一樣，白似乎比以前更黏著她瞭，不管早間晴子走到哪裡都要跟著，就好像回到瞭白剛來她傢的那段時間。

早間晴子也旁敲側擊過原因，但白什麼都不肯說，就用一種看著自己全世界的表情看著早間晴子。

……有嘴不說，你這是要學偶像劇裡面的男主角嗎？！

村子裡的和平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像往常一樣跟著醉酒大叔前往橋上，卻發現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村民。

“這到底是……”早間晴子難以置信地後退瞭一步。

看到眼前這個場景，白咬緊瞭牙，原本握住早間晴子的手更加用力，仿佛隻有這最後一次機會瞭般。

之前來刺殺失敗的再不斬再度出現，旗木卡卡西老師因為之前使用過一次寫輪眼而被再不斬看穿壓制，早間晴子想帶著白一起上，卻發現白整個人立在原地不動。

“白？”

耳邊響起早間晴子焦急的聲音，白感受著手掌因為過度用力而被指甲刺出的血，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從嘴裡蹦出：“我……我不能……”

似乎是在回答早間晴子，又似乎是在告誡自己。

眼看老師快撐不住瞭，早間晴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取出苦無沖瞭上去。

手掌被她掙脫開，白驚恐地擡頭，“晴子！”

噗呲——

他猛縮的眼瞳裡倒映出被再不斬大人捅穿心髒的早間晴子。

早間晴子，他存在的理由，死瞭……

滴答。

滴答。

鮮血不斷從少女纖瘦的身軀湧出。

早間晴子對自己來說是什麼？

如果是以前的白，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他的夢想，是他的救贖，是他存在的全部理由。

但是，在看到再不斬大人的那一刻，白心中堅定不移的信念動搖瞭。

這是夢嗎？還是什麼幻術……

白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無聲宣洩著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回想瞭自己的人生。

在五歲那年，大雪紛飛的夜晚，他遇到瞭拯救自己於絕境之中的雪精靈。

不對，帶走自己的應該是再不斬大人……

兩種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激烈碰撞。

恍然間，他聽見早間晴子在自己旁邊坐下的聲音。

這應該是你的招數吧？

白忍不住惡劣地想道，明明就是敵人，卻還要裝模作樣來拯救小時候的自己，是想要凸顯自己的偉大嗎？

但望進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白怎麼都說不出傷害她的話。

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呢？

是一個可憐人，還是傻子，亦或是……

“白是世界上最溫柔最厲害的人！也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

白聽見她這麼說。

那都是因為這個夢！因為這個夢所以你才會這麼溫柔地對待我！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夢，我們根本就不會産生羈絆！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一定要把白搶過來！畢竟白可是承諾過要一輩子照顧我的！”

白又聽見她說。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你會說出這些話，終究都是因為帶著現在的記憶。

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高興？

心髒撲通撲通的，仿佛在源源不斷被熱烈的愛意灌滿，幸福得讓他想要落淚。

白默默感到慶幸。

對，慶幸。

慶幸自己能夠做這個夢，慶幸在另一種可能裡會被早間晴子所拯救，慶幸……哪怕恢複記憶也可以短暫陪在她的身邊。

夢都會醒的。

隻不過，白沒有想到，故事的結局會是她的死亡。

“晴……子……”

“晴子！！！”

眼前的一幕觸目驚心，白聲嘶力竭地喊著自己的希望。

這不是夢嗎？這難道不是夢嗎！

為什麼我還沒有醒？為什麼？！

把我的晴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