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上移，看見瞭達米安堅決回頭的原因。

——我們身後的樹林裡，至少還有二十多隻同樣大小的石像怪物在直沖沖朝我們飛來。

媽的。

鮮血淋漓

達米安將車速提得很高，有好幾次，我都要以為我們會撞上一棵樹，或者一塊攔在路中央的石頭，他卻全都有驚無險地躲瞭過去——

這技術，這心理素質！

他簡直是個超人。

然而，他躲避時讓車頭擺動的幅度太大瞭，我不得不緊緊扒在他身上，才讓自己不被甩出去。

樹林漸漸被我們甩在身後，公路出現在我們面前；我一眼就看到瞭一輛車門大開的載具。

這是卡萊爾的車！

“上車！”達米安突然掉轉車頭來瞭一個急剎，我連滾帶爬地沖向卡萊爾的載具，看見瞭他留在座位上的車鑰匙。

可兩條腿走的，終究沒有飛的快——那些緊追不舍的怪物，很快就來到瞭我的身後。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銀光劃過眼前。

兩個試圖襲擊我的石像怪物，就這麼被優雅而暴力地削砍成瞭毫不均勻的四塊。

在四塊黑色的東西仿佛以慢鏡頭般分離時，我看到瞭達米安手裡的劍鋒。

——他控制得極好，再往前一點，我的鼻子就要和石像一起四分五裂瞭。

達米安甩瞭一下長劍上根本不存在的血跡，腳蹬車門，一個借力後空翻，就在半空中橫劈瞭第三個、豎斬瞭第四個。

這些被達米安斬成碎塊的怪物，全都撲簌簌地變成瞭一地的碎石塊，簡直比年度魔幻故事還他媽的要魔幻。

我鉆進車門，沒拿過駕照，隻能照葫蘆畫瓢地學著愛德華他們的樣子發動汽車，直接暴力沖上瞭主幹道——我剎車距離也沒掌握好，差點就撞到瞭奮戰中的達米安。

但他就像已經預判瞭我會出這種錯誤一樣，提前躲開瞭一段距離；然後，他抓住瞭這個空擋，帶著儲物袋，飛快地移動到瞭駕駛座的車門外。

我想都沒想就一屁股挪到瞭副駕駛，讓走瞭方向盤的掌控權；等達米安爬進來時，外面的那些黑色、會飛行的怪物也都已經扒住瞭車門。

達米安試圖用他的劍柄把這些怪物一個接一個打出去，但效果並不理想。

眼看他的體力在不斷消耗，聚集到我們頭頂上的石像怪物卻越來越多，我急中生智，一把抓住瞭達米安包裹裡的手電筒。

——充滿野性的生物都會害怕突然的強光。

那隻試圖沖到車裡面來的怪物，很快就尖嘯著逃離瞭光源。

霎時間，車門外是此起彼伏的長嘯聲，數量多到讓我頭皮發麻。

無論如何，它們被分散瞭註意力，而達米安立即抓住機會，把最後一隻扒住車門的怪物一腳踹瞭下去，重重關上瞭車門。

這輛在我手裡根本不聽使喚的車子，在達米安讓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下，一邊穩定地快速轉圈、一邊把十幾個怪物接連撞成瞭一地碎塊。

——盡管我也從車輛發出的撞擊聲裡判斷出，卡萊爾的車子今晚已經離報廢不遠瞭。

“那些是什麼東西？”

我們的反擊起到瞭作用——雖然那些怪物的數量還是很多，但我們有瞭喘息的空間——剛把問題說出口，我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尖細的顫抖。

“它們是無差別攻擊嗎？福克斯——鎮子上的居民會被那種東西襲擊嗎？”

達米安沒顧上回答我，因為我們突然撞上瞭一隻試圖從擋風玻璃裡面沖進來的怪物，車子顛簸瞭一下，讓我的後半截聲音卡在瞭喉嚨裡。

“——其他人怎麼辦？”我抓住瞭安全帶，把剛剛沒有說完的句子喊瞭出來。

“不知道！”達米安打轉方向盤的手，快得幾乎讓我看到瞭殘影，即便如此，他也甩不掉像牛皮糖一樣緊緊黏在我們車子尾部的怪物。

見此，達米安突然嘆瞭一口氣，然後轉向我。

“我會制造一個機會讓你下車，然後你就跑——你隻需要拼盡全力跑一百米，就能跑到傢裡瞭。”他給瞭我一個堅定的眼神。

我這才意識到，達米安已經兜兜轉轉地把車開到瞭我傢附近。

——在剛剛那樣的混亂中，他居然還能記得隻去瞭一次的地方？

達米安就是超人吧？

他的話語像鎮定劑一樣，瞬間撫平瞭我內心的驚濤駭浪，讓我重拾瞭丟掉瞭的冷靜。

“我走瞭，你要怎麼辦？”我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