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確定他就上去抓瞭。

大概是確實咒力支撐不太夠，他瞇著眼，仔細往樹梢上看，但是眸中的微光還是越來越微弱。隨後他掃瞭一眼同伴急切立功的表情，怕說別的又被罵，於是隻點瞭點頭。

同伴於是立刻手腳並用的往樹上爬，看起來有幾分天賦與熟練，大概小時候沒少四處亂竄上樹偷桃。

他越往上也越能看清在枝葉中匍匐著一隻貓咪，似乎正緊緊盯著他，一雙眼睛警惕又防備，卻一動不動，並沒有逃跑。

他冷冷一笑。

這麼看來，不就隻是一隻被人類養熟瞭的貓嗎？因為親人所以可以隨便靠近，相信人類沒有防備心。

沒什麼好特別的嘛。上面那些人就知道誇大其詞。

上樹的過程中，由於視角不固定，他並不能隨時看到貓咪。但是總歸它沒有往下跳，那就肯定還在上面。

很快總算爬到瞭樹上，同伴屏息凝神，緩緩伸出手，猛的往枝葉中一抓——

空無一物。

他一愣，然後拿手撥開樹枝。

裡面什麼也沒有。

更不用說是貓。

……

眼前一花，黑川綾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瞭五條悟宿舍裡，那個被做成房子形態的貓窩內。

剛才他正拿瞭道具準備搞那個人，誰料腦內感知圖突然消失，他一晃眼就被傳送瞭回來。

他再次進行嘗試——果然，這次無法再進入那種狀態中，身體還傳出瞭疲憊的訊號。

咒力耗盡瞭。

按照五條悟的說法，他的咒力比起常人隻多不少，按理說不會這麼快耗盡。

那應該就是他不懂控制的緣故，黑川綾想瞭想，自己頭一回嘗試使用，無時無刻讓感覺圖在腦內呈現著，大概一直保持著最大功率的輸出。

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夠學會控制咒力，他的自由活動時間還可以增長。

他在心底盤算著，思考怎麼才能讓自己鍛煉進步，以便下一次的時候能夠一舉查清真相。

他想得太入神。

以至於身前忽然陰影籠罩，他才懵然擡頭。

擡眼是白發少年那張背光的臉。在這樣的夜晚，竟顯得格外有壓迫力。

他低低垂著眉眼，目光似是落在黑川綾身上，神情淡漠，將看未看。

反應過來的下一秒，黑川綾瞬間血液倒流，渾身發涼。

他突然的傳送回來、體內耗盡的咒力……

五條悟看到瞭多少？又都猜到瞭什麼？

他等待著五條悟先開口，眼前的少年卻隻是蹲在貓窩前，像是走瞭神般一聲不吭。

半晌，五條悟忽然伸出手，黑川綾忍耐著沒有讓身體遵循本能躲開，那雙手落在他的頭上，輕輕撫摸。

“……”他低聲警告，“別去。”

那聲音像是特意告誡，又像是自言自語。

卻如同重錘砸進黑川綾的心底。

-

“……啊、在這裡。”

傢入硝子停下腳步，望著樹上露出來的貓尾巴，招瞭招手，“下節訓練課哦。小花，要來嗎？”

黑川綾還在思考前幾天夜裡的事，聽見有人叫自己，喵瞭一聲就跳下來。

“那就是要來的意思瞭。”

傢入硝子後退兩步，見貓咪順從跟上，便放心地往林外走。

之前來的那些高層走狗已經被打發走瞭，他們甚至連黑川綾一面也沒能見到。

隨後五條悟去總部大鬧瞭一場，讓那群老傢夥有瞭些忌憚，雖然看著還是賊心不死，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瞭。

黑川綾神思不屬地亦步亦趨跟著走瞭兩步，才驟然反應過來。

等等，訓練課？

訓練課一般不都是那兩個傢夥的拆傢大作戰，為什麼要來讓他跟著去？

但是現在已經走出瞭他平時據點的活動範圍，他猶豫瞭兩秒，還是繼續跟著往前走。

倒不是怕被發現咒力消耗，黑川綾已經想通瞭，他在這些人眼中本就不是一隻普通的貓，既然體內儲存有咒力，那就不會隻是擺設，他用用怎麼瞭？

反正他不是人，不用面對亂七八糟的解釋。

貓貓做出什麼來都是有可能的。

隻是抱著一種來都來瞭的心理……

就去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操場上這個時候沒有老師——以他們目前的水平也用不著老師，傢入硝子作為後勤奶媽不計算在內。

除瞭老師之外，也沒有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