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瞭，你這份搞砸瞭？”見夏油傑沒反應，五條悟不等同意就伸出自己的勺子挖瞭一勺來嘗, 也沒嘗出有什麼異常，“唔, 好像沒什麼問題，不是挺好吃的嗎？”

夏油傑恍然回神。

他依舊垂著眸, 聲音從嗓子眼裡低低擠出。

“……啊, 對。”

“挺好吃的。”

是他明明還沒過去太久，就已經幾乎要遺忘瞭的——食物的味道。

五條悟得到回答就沒繼續在意, 轉而笑嘻嘻的沖安室透說道：“小哥！廚藝有進步哦, 繼續保持！”

安室透眨瞭眨眼，雖然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進修瞭廚藝, 但別管是什麼, 先應下再說。

他於是首先謙虛地推讓瞭兩句, 然後順其自然挑起話題，“說起來, 看你們的年紀，是還在讀書嗎？”

五條悟：“算是吧。”

“誒, 難道是讀高三瞭？”安室透露出驚訝的神色。

夏油傑此時已經回過神瞭, 視線從眼前的咖喱飯上移開, “不是哦，目前還是高二年級。”

“噢噢，原來如此。”安室透說，“那這麼說來，明年就需要物色大學瞭呢。”

聽到大學的字眼，黑川綾迷惑擡頭。

透子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嗎？怎麼在這時候扯大學？

“成績怎麼樣呢？應該要提前準備好吧？硬要說的話，從現在就開始考慮也不算早瞭哦。畢竟不管用不用得上，考一個文憑也是多一條選擇嘛，為自己多留點後路什麼的……”

不知道為何，安室透突然變得嘮叨起來，念叨得黑川綾露出瞭蚊香眼，立刻幻視瞭那些愛談傢長裡短的老太太們。

原本看起來還有點聊天興致的五條悟此時已默默垂下瞭頭，開始繼續幹飯。

夏油傑維持著笑容，直到臉都快僵瞭，也沒見服務員小哥停下來。

等、等等……

原來是這種性格的嗎？！

安室透還沒停。

“說起來，現在這個社會啊，也不是很好混的呢。”他就像是起瞭興致，“那種小偷小摸的，搞歪門邪道的人太多瞭啊、自私自利，愚鈍的人也不少。”

“總之人嘛就是那麼一種複雜的生物，想法多瞭，生活也變得比較困難起來。每個人表現出來的多好，誰知道他私底下是什麼樣？所以其實，盡管課堂上教導真善美什麼的……那種東西實際體會瞭才知道，還是太理想化瞭。”

江戶川柯南已經變成瞭豆豆眼，路過的榎本梓也頻頻投來擔憂的視線。

“所以有時候，反倒是自私一點比較好呢。”說到這裡，他忽然嘆瞭口氣。

“自私有時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不是嗎？”

他笑意盈盈的註視著眼前的兩個咒術師。

兩個，僅有高中二年級的孩子。

他想保護這個國傢，想保護的僅僅是這個國傢的普通人嗎？

不。

這些因為自身特殊，就必須走向艱難的那條路的孩子們，他也從未忘記。

咒術師保護普通人也好。

警方保護公民也罷。

那些規律沒有什麼好糾結的，因為人本身就是一種靈活的生物。

所以……

“哈哈、不過我說這些東西果然還是太空泛瞭吧，抱歉，忽然有感而發。”安室透歉意的笑瞭笑，“其實隻要將這個社會教給人們的第一課記好，在大部分時間都足夠用瞭。”

頭腦被念叨得昏昏沉沉，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中夏油傑勉強提取出最後一句話的中心。

……第一課？

明明進入咒術界時間不長，他卻露出瞭有些迷茫的神情，一時之間根本想不起對方指的是什麼。

安室透沒有等他回答，他的目的也不是提問做考卷。

甚至夏油傑這樣的神色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面色不改，依舊彎著唇微笑。

“第一課——”

“有困難找警察。”

他說道。

“記住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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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咖啡廳，五條悟還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響。

“我的天，”他按著腦袋，頭一回體會到美食與食不知味同時出現的感覺，“那個小哥怎麼回事？他之前不都好好的嗎，這是突然解開封印瞭？”

他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一邊拆開手裡的大福。

安室透對他說這是試做的新品，請他幫忙嘗嘗看。那時候五條悟宛如被唐僧念瞭經的孫悟空，一心逃跑，哪怕外面雨聲才剛減小，也義無反顧地逃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