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问鼎(344)
作者:千里江风
那衣著光鮮的少年人,明明並無官職在身,卻有著一番世傢貴胄的氣度,緊隨其後的正是屯營“飛騎”!
那是陛下的親衛。
恐怕也隻有那少年人臉上的焦慮,稍有破壞他的威風。
可這也是一位絕不容元神霽慢待的客人。
在聽元神霽說出瞭近來青州地界上的事情後,來人更是勃然變色,“公主渡海出征,你為何不攔?”
元神霽好生無奈:“我沒有陛下的聖旨,也沒有足夠的兵力,根本攔不瞭。”
可這話一出,崔元綜卻真是要被他給氣死瞭!
當日公主離宮,讓他成為瞭被問責的對象。
甚至比起和他交談的裴炎來說,他身上的責任還要更重一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必須對陛下給出個交代。
崔元綜不甘心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清河崔氏本已日漸好轉的局勢崩塌,隻能在應付過去瞭陛下對於他的考校後說道,既然是因為他無心說出的那句話,才讓公主有所誤解,那麼說不定由他來親自解釋,更有可能將公主給帶回去。
陛下當即打發他和出門找人的禁軍一並上路,隻是還多留給瞭他一個完不成任務的懲罰。
崔元綜暫時無心考慮後者,隻想著若能將公主給接回來就萬事大吉。
這接連數日的趕路中,他是一點也不敢多歇息,可惜還是在沿路間遇到瞭一次航船阻滯。
結果當他抵達青州的時候,收到的就是眼前這個結果——公主早已經離開瞭。
若是人還在岸上還好說,可這軍船離岸,他總不能也找一艘船追上去。
姑且不說他能不能追上瞭,就算真在海上追到瞭人,憑借著他這點本事,真的能將人給帶回去嗎?
一想到這裡,崔元綜隻覺滿心悲憤。
他那句話會被公主當真也就算瞭,結果這追趕之路也如此不順,真是讓人感到絕望。
但凡這青州刺史稍有幾分頭腦都該當知道,哪怕李清月是劉仁軌的弟子,陛下也不會準許她以這等稚齡遠征的!
可他剛想說出幾句斥責之言又頓時收瞭回來。
他如今並無官職在身,還在弘文館中進學,沒這個資格對朝廷命官妄言。
他已經吃過瞭一次口無遮攔的虧,自然不能再犯第二次。
元神霽卻是看出瞭他的這份欲言又止,為自己再多辯駁瞭一句:“我敢說,讓你處在我這個位置上,你也不會比我做得更好瞭。”
他並非隻是空口白牙地說,而是直接示意崔元綜隨同他前來。
二人抵達瞭已空無一人的校場,停在那幾十塊木板的前頭。
元神霽指著那些“證據”說道:“我又非京中人士,如何能知道,安定公主能有這樣的本事,憑借著這樣的手段穩定軍心,在這些士卒的擁戴之下登船。”
“你告訴我,這是一個如此年幼的公主該當有的表現嗎?”
不是!
她這一手本事,隻怕不是因為劉仁軌的步步傳授,還有她本人的機變。
否則在安定公主出現之前,劉仁軌不可能是這樣被動受制的狀態。
元神霽甚至覺得,倘若安定公主不是個公主的話,她昨日到今日的一番表現,已足夠讓她在陛下心中地位斐然,去與太子一較高下瞭。
不,就算是個公主也能有此等待遇。
或許也恰恰因為她是個公主,才讓她這種收攏軍心的舉動,少瞭對陛下的威脅,反而成為天子能夠賴以誇耀的資本。
他心中思忖著這些,也沒耽擱將那兩封信連帶著幾塊備用的木板,都擺在瞭崔元綜的面前。
“這裡有兩塊抄錯瞭字後廢棄的板材,以及兩塊公主寫多瞭的,再有便是公主給陛下皇後所寫的信件,都由你和禁軍一並帶回洛陽吧。我也會同時上呈一份請罪奏表的。”
“若需要我前往洛陽請罪,我自然會負擔起這個責任。”
但要是想讓他協助什麼海上追趕,那就大可不必瞭。
崔元綜應道:“我知道瞭。”
元神霽已將事情都交代明白瞭,他自然沒什麼可說的。
隻是在將此地的物件收攏完畢,行將踏上回返洛陽旅途的時候,他望著面前已是漆黑一片的天穹,終究還是又嘆瞭口氣。
此行的失利意味著他還有瞭更多的麻煩。
因為那個接不回公主的懲罰,是讓他也去邊境作戰!
誰讓陛下說瞭——
他倒是要看看,清河崔氏子弟所說的實戰出名將,到底能出個什麼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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