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莲花醉(70)
作者:两点水之冬
小沙彌年紀尚小,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李蓮花彎起笑眼,柔和地應道:“我二人這便過去,勞煩你瞭。”
他拍瞭拍方多病,語氣便頓時帶上瞭些不耐煩:“行瞭,趕緊回去,免得被百川院的人發現你特意來通風報信,倒顯得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你!”方多病忍不住忿忿地朝他臉上一指,但這事說到底都是他的錯,所以責怪的話又說不出來,隻好悶悶地又將手放下。
“都怪本少爺多事,行瞭吧?”丟下這句話後,他便運起輕功翻墻離去。
鶴之舟從腰間取出上午買的面具,擡手遞瞭過去。
李蓮花看著手中的面具輕輕嘆瞭口氣,眉宇間比起方才方多病還在時多瞭一絲疲態。
“實在不願意,便不去好瞭。”鶴之舟將他攬入懷中,安撫地吻瞭吻他蹙起的眉心,“反正他們來的目的不過是為瞭少師,我獨自去見便是。”
“他們懷疑的是我們兩人,總歸還是避不過去的,一起吧。”他搖瞭搖頭,擡手將面具戴上,清雋的眉目瞬間被遮去大半,殘留在他臉上李相夷的痕跡便也又淡去瞭許多。
二人相攜來到客堂的時候,四位百川院的院長正與無瞭和尚在聊著鶴之舟的事。
喬婉娩坐在一旁略有些憂色,肖紫衿正安慰著:“少師劍乃是相夷的佩劍,理應由如今的百川院代為保管,想來四季客棧的東傢深明大義,應當不會拒絕才是。”
鶴之舟邁過門檻的腳頓時一頓,待踩實下去的時候,面上的溫和已經徹底褪去,換上瞭一副冷冰冰的神色,高聲道:“我竟不知百川院的人原是土匪強盜,不過一句理應,便想將我這隨身瞭五年的佩劍收入囊中。”
肖紫衿臉色一變,握緊手中的佩劍站起身來,隻是還不待他說話,喬婉娩便先他一步走上前,向他行瞭個拱手禮後聲音沉穩道:“鶴公子,紫衿絕無此意,此次我們前來確實是想確認少師是否在公子手中。畢竟……此乃我四顧門門主的貼身佩劍,當初相夷於東海一戰後再無蹤跡,如今隻餘一畫像懸掛於百川院內,若是能尋回少師,至少也瞭卻我等遍尋不到他蹤跡的一點遺憾。”
鶴之舟看瞭眼她手腕上色澤清潤的玉鐲,心中有幾分煩躁,但她到底是李蓮花曾經在意過的人,他不願與她為難,便道:“我少時曾目睹過李門主的天人之姿,對其心生仰慕,少師劍是我在東海一戰後唯一尋回之物,我不會交給任何人。”
他說話間雙眼掃過面前的幾位院長,以及面露鬱色的肖紫衿,最終將目光直視向站在自己跟前的喬婉娩:“喬女俠,我自認如今所學雖不如李門主分毫,卻亦不遜色於大多江湖中人,除我之外,無人能擔起這柄少師。寶劍鋒從磨礪來,與其將之束之高閣,不若便讓它隨我浪跡天涯,如何?”
喬婉娩神色有些恍惚,一對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他手中的少師,不知想起瞭什麼,一時竟沒有回話。
方才便被她攔瞭一把的肖紫衿卻是再也按捺不住,越前一步,哼聲道:“鶴東傢好大的口氣。”
他一把抽出手中佩劍朝鶴之舟面門襲來,口中冷笑道:“既然鶴東傢自詡除你之外無人能擔得起少師,那我便來試試看,看鶴東傢的武功有沒有嘴上說的這麼好!”
鶴之舟舉起劍鞘,以劍莖擋住他刺來的長劍,手腕翻轉,少師出鞘的同時將肖紫衿的劍鋒壓下。
因為這裡都是四顧門的舊人,鶴之舟沒有用李相夷所自創的相夷太劍,而是用瞭他本也極少用的醉如狂三十六劍。
這套劍法既有個醉字,本也不是尋常劍法,故而一招一式尤為狂放,卻又變化莫測,猶如醉酒之人的隨性揮灑。
肖紫衿的武功本也稱不上多好,這些年心思又多費在喬婉娩身上,鶴之舟配合著淩波微步,僅十幾招,便一劍將他手中長劍挑飛。
他將少師壓在肖紫衿肩上,笑吟吟道:“肖大俠覺得我可擔得起這少師劍?”
肖紫衿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脫口質問:“你怎麼會醉如狂三十六劍?”
鶴之舟挽瞭個劍花,將少師收歸鞘中,淡淡道:“當年在揚州城有緣得見瞭李門主,我一時頭腦發熱求他教我這套劍法,他雖事務繁忙,卻仍舊敵不過我強求,又為我展示過一次這套劍法,便飄然離去。好在我自小過目不忘,慢慢模仿著他的招式將這套劍法學瞭下來。”
他舉起手中少師珍惜地輕撫瞭一下劍莖上的劍痕,雙眼望向站在肖紫衿後方的喬婉娩,輕笑瞭一下:“我不敢妄稱李門主所收弟子,但這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劍,想來還是學得不差的,若是你們還有誰不服,盡管來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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