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莲花醉(287)
作者:两点水之冬
鶴之舟見他唇畔噙著的笑意,貼上前去,在他半斂著眼,帶著幾分嗔笑地望過來時,側頭碰瞭碰那兩片柔軟的唇瓣。
待分開時,李蓮花唇邊的笑容更深,低下眼去看筆下所書時也未曾收斂,反倒是落下的字跡多瞭幾分風流飄逸,好似他如今的心情一般。
鶴之舟一邊給他磨著墨,一邊看他提筆落下的字,眉宇間閃過瞭一絲瞭然。
這一夜李蓮花就著鶴之舟磨出的墨寫下瞭好幾頁書信,連帶著鶴之舟在後來,也重新尋瞭支毛筆,將自己的那些個酒方跟菜譜一並寫瞭下來。
待二人收筆睡覺前,李蓮花又忍不住披上瞭衣服,輕手輕腳地去瞭漆木山的房間。
老人覺輕,他控制著讓自己不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隻是在床邊細細地看著漆木山沉沉睡著的臉,雙眼中閃動著薄薄的水光。
他並未看太久,便又從房裡退瞭出來,在門口站瞭好一會兒,才撩開衣擺跪瞭下去,在門前給屋中人磕瞭三個頭。
鶴之舟站在門前看著,在他走到跟前時張開雙手,將他緊緊攬在瞭懷中。
李蓮花蓄瞭許久的眼淚,到底是在這一刻落瞭下來。
滾燙的淚水順著鶴之舟的頸側,一直沒入瞭衣領,他卻隻能輕撫著那一頭長發,在懷中人的鬢角落下細碎的親吻。
這一夜的前半夜,李蓮花在他懷中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睡,但到瞭五更天時,鶴之舟隻覺得一陣極其突兀的困意襲來,他僅來得及看瞭眼懷中忽然沉睡過去的李蓮花,便也跟著控制不住地合上瞭眼。
在睡過去的前一刻,他心中模模糊糊地反應過來,他們果然是要離開瞭。
待到第二日清晨,李相夷已經恢複瞭大半的內力,漆木山心中高興,打算喊上李蓮花,師徒三人一起再去垂釣一番時,他們才發現李蓮花與鶴之舟的房間內沒有半點動靜。
待李相夷推開房門,看見瞭未曾收拾的床榻跟桌上還未收好的一疊宣紙時,他們才意識到,屋裡可能發生瞭什麼他們不願意去想的事情。
漆木山走到桌前,一低頭,便看到瞭李蓮花特意壓在最上面的那封留書。
原來在李相夷體內碧茶拔除的那一刻,這個徒弟便已經有瞭即將離開的預感,留下的這些書信中,除瞭最上面的兩頁跟鶴之舟的酒方菜譜,剩下的都是給李相夷的。
他情緒略微有些低落地將下面大約四五張宣紙的書信塞進小徒弟懷裡,自己捧著那些酒方菜譜跟著剩下的這兩頁紙,回房去尋芩婆。
李相夷抿著唇,抓起這疊留書後一目十行地看瞭起來。
隻是才看到第二頁,他抓著信紙的手便險些在這摞紙張上落下幾道清晰可見的指印。
待到這幾頁紙盡數看完,他泛紅的雙眼中已經流露出瞭幾分恨意與殺氣。
他謹慎地看瞭眼房門,將這幾張信紙揉在掌心,以內力猛地一震,看著這幾頁紙化作碎屑,才閉緊雙眼平複瞭一下心中的情緒。
隻是不論他怎麼告誡自己冷靜,也難以在知道單孤刀曾經借著自己的名義,上山騙取師父的內力,讓師父走火入魔而死的消息之後放下這股後怕與憤怒。
尤其是,這件事剛發生在不久之前,若不是李蓮花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又及時打跑瞭單孤刀,興許他如今已經見不到師父人瞭!
他怎麼可能原諒,怎麼可以原諒!
師父於他們有養育之恩,父子之情,單孤刀他怎麼敢!
李相夷握緊手中的少師,忽而運起婆娑步從屋中飛身而出。
他小心地躲開師父師娘的註意,一路跑到瞭另一座山上,才終於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地抽出瞭腰間的少師。
凜冽的劍氣隨著他揮出的這一劍生生將眼前的的木林劈斬開,幾棵不知生長瞭多少年的老樹隨著劍氣朝兩邊倒下,隻留下瞭他所站的方位仍存著一片安寧的空地。
這一劍耗去瞭他幾乎八成的內力,但他卻毫不在意,隻是又發洩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揮動著手中少師,叫林間劍影穿行閃爍,直耗得他額間佈上瞭細密的汗珠,面色泛白,手臂再擡不起劍來,他才稍稍平複瞭情緒,盤膝坐下調息。
他如今有不得不為之事,有不得不殺之人,在這裡耽誤不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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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的目的已經成功達成,他們沒有繼續在崖州停留的打算,很快便準備啓程返回雲隱山。
隻是漆木山跟芩婆沒有叫李相夷一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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