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王尔德[歌剧魅影](232)

作者:上蓝若水


两人隔着彼此的半脸面具热/情/拥/吻,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摘下它。

待到翌日回家时,才发现他的面具沾上了她的金粉,她的面具染上了他的银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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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并不是一个豔阳高照的好天气。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还时不时下一点小雨。王尔德带着爱文斯早早地下了马车,打着伞步行通过布雷拉区的长巷。

两个人的鞋底踏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拖曳的轻响。从威尼斯狂欢节结束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出行。爱文斯脸上还带着倦意,睡颜惺忪地左右环顾。与热闹非凡的斯卡拉大剧院相比,这里显然有些冷清。

“前面就到布雷拉画廊了,米兰的画家中,你最喜欢谁?”王尔德问道。

“我对意大利绘画史不擡了解,有印象的就是达芬奇,拉斐尔和卡拉瓦乔 。”爱文斯见王尔德的肩膀都在雨里,把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唔,我记得达芬奇的一些手稿,拉斐尔和卡拉瓦乔的画这里都有 。”王尔德指着前面庭院中央的青铜雕塑说道:“看,那就是拿破侖的雕像——自我美化版的。他把这里从美术学校改造成了画廊,却把许多意大利的名画送去了卢浮宫。”

“是吗,那这里也许不欢迎法国人。”爱文斯笑道,“欧仁王子还在我们楼下住着呢,难怪他到了米兰就不出门了。”

由于并非礼拜日,美术馆内行人寥寥,穿过庭院的都是些年轻的学生,有些还背着画板。两人上了二楼,把伞留在了画廊门口。

他们走过了贝里尼的《圣马克在亚历山大布道》,丁托列托的《发现圣马可的遗体》,来到了拉斐尔的一幅名作前。这幅画呈左右对称分布,色调明快而柔和。一对年轻的男女站在主教两侧,女孩腼腆娇羞,青年温雅肃穆。

“《圣母的婚礼》",王尔德小声说,“右边的这些男士都是求婚者,但是神只让约翰的杖头开出了鲜花。”

“如果伴侣的昭示如此明确,那也是一件好事。”爱文斯仰头注视着画中的人物,“我在美国看过他的《阿尔巴圣母》,已经很喜欢他的风格了,这幅画比那幅更有意境。即使是宗教画,他画的神性中也隐含人性。”

“他有更多的画作保存在罗马。”王尔德陪他一同站着,“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脱离剧团,直接去罗马,看看传承自希腊的历史遗迹。克里特岛的米诺亚博物馆还只是初具雏形,也许罗马能给我们更多的灵感。”

爱文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可以吗?”

“当然。我们能为《米诺陶斯》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后面的经营都可以托付给剧团团长兼指挥。他会为了扩大战果披荆斩棘的,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

这时,走廊的另一侧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匆匆走来,见到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打扰了,先生们。”他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请问,是爱文斯先生和卡特先生吗?”

“是的。”王尔德和爱文斯交换了一下目光。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楼下认出了你们。”他看起来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有点紧张:“我的老师——海耶兹先生对米诺亚遗迹非常感兴趣,一直在收集相关的报道。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下楼和他见个面呢?他八十多岁了,腿脚不太好。”



弗朗西斯科海耶兹82岁,早已淡出米兰的社交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为人知。和许多拼命工作,拼命玩乐,然后英年早逝;或者半途放弃了创作的同侪相反,这位老人的艺术生涯和他本人一样高寿。他可以说是尚存于世的,古典主义画派的领头羊。作为拉斐尔的追随者,他笔下的人物同样具有柔和沉静的特质。

王尔德和爱文斯坐在海耶兹先生对面,在这个学者气息浓郁的老人面前,他们都成了孩子。

“自从克里特岛的遗迹见报后,我就被那些雕塑和墙绘迷住了。”老人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清咖,对他们说道:“明显脱胎于埃及,却比埃及更富于变化和线条美。小部分体现信仰,大部分描绘生活。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些画非常地亲切。和我一直在追求的,文艺複兴时期的绘画之间有深远的联系。果然,它是整个欧洲文明的源头。”

老人长长地吐了口气,微笑道:“我特别留意这些壁画的修複部分。看得出修複者不是一位专业画家,但是非常有想法。他的补绘古朴而大胆,让残篇断章变成了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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