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只是这里的食物也太差了。”柏妮丝毫不客气的抱怨道，“面包硬得跟石头一样，鸡肉是水煮的完全没有味道……”她顿了顿，又似是不经意的继续说，“我还住在小丑的对面，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楣……”

“小丑？”哈琳马上抓住了这个字，一抹隐藏得极深的光彩在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你认识他？”

“算是吧。”柏妮丝靠上椅背，漫不经心的道。

“他……”哈琳似乎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在哥谭长大吗？”

“不，不过我是听着哥谭的故事长大的。”——在漫画里，柏妮丝在心里补充，随即又试探性的问，“医生，难道我的数据不是在档案上列明了吗？”

女医生的表情一滞，下一秒又被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取代：“我只是尝试更了解你一些。”

接下来的谈话里，柏妮丝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小丑，就是不知道是哈琳掩饰得好，还是她根本还没爱上小丑，她完全无法从哈琳的表情看出什么来。

柏妮丝有点失望，如果不能得知两人现在的进展如何，就无法推测小丑越狱的大概日期，她也不能预先做准备。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她话锋一转，认真道：“奎泽尔医生，我有一个非常认真的问题。”

哈琳撩起耳边的一小撮头发别到耳后，侧耳倾听，镜片后的湛蓝眸子闪烁着真诚和友好：“是什么？”

哦天，她真可爱，柏妮丝忍不住在心里吶喊道。

“其实，是这样的——”柏妮丝坐好，语气严肃得彷佛在说什么重大之事，“你觉得我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吗？”

这个问题显然不在哈琳的预算里，她明显的愣了愣。

根据先前的谈话，哈琳默默的给她的病人做了一个初步的精神状况评估，她相信，如果柏妮丝不是一个极擅长演戏的高智商罪犯的话，那么她的确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顶多就是有点儿话多。

哈琳随即就想到了在她进来之前曾向阿卡姆索要柏妮丝的档案，却遭到了拒绝，所以她对柏妮丝还一无所知，只能从聊天里得知一些关于她的基本讯息。

不能看的病历以及犯罪纪录，一个被关在阿卡姆的精神状况良好的人，当中肯定被隐瞒了一些事实，而这些事实是当事人不知道的。

哈琳立即就联想到，柏妮丝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了。

看哈琳沉默不说话，柏妮丝急了，她使劲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上去无辜一点：“噢医生，请相信我，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睛……他们抓错人了！”

这个问题很尴尬，哈琳只是一位心理医生而不是阿卡姆的负责人，在这个问题上她帮不了什么，只能先安抚柏妮丝的情绪，“你放心，我会如实的将你的精神状况转告给上层。”

听到哈琳的保证，柏妮丝也放心下来，继续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请求。”

“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我都会尽量帮你的。”

柏妮丝把身子向前凑，声音放柔，好像在分享什么小秘密：“你能给我弄来一包香烟吗？”

女医生愣住，重复道：“烟？”

“是的。”柏妮丝哀愁道，“我快被烟瘾折磨死了！”

“但是，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哈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里可是无烟房。”

哈琳犹豫了，医生私下给病人带点什么東西是被禁止的，但也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考虑到病人的心理状况，抽烟可以使她心情放松下来，对治疗有帮助，那么破例一次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点头，带着一些无奈道：“好吧，我答应你。”

“你真是一个好人！”柏妮丝发自内心的说，要不是双手被铐住她真想上前给哈琳一个拥抱。接着她神秘兮兮的凑近哈琳，盯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那我也赠你一句话，珍惜生命，远离人渣，尤其是阿卡姆里的——不，我不是在说我。”

“……谢谢？”

哈琳没由来的觉得这句话好像暗示了什么，但细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柏妮丝怎么可能会知道？

……

柏妮丝的第一次心理治疗在友好的气氛下结束，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跟哈琳的下一次会面。

她在守卫的押送下回到自己的囚房，一听到小丑的声音她就无比想念那位漂亮的女医生。跟小丑打交道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难怪守卫都只守在这区域的入口的外面，阿卡姆这是为了他们的精神状况着想，不让他们有跟小丑接触的任何一丝机会。

可惜她没能从哈琳的嘴里撬出点什么来，越狱的日子似乎还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