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剖白手记(29)

作者:山岛由纪夫




chapter「死屋碎笔」

各位读者们,你们是否会觉得的我的独白是那麽的匮乏和单调,你的世界难道只有这些狭隘乏味的疆土吗?我想说:

和他在一起,

不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我时间的尺度。

人们常把爱情洋洋洒洒写进文学,因为它无处可去。但这情理一旦超出了缥缈的界限就难免一死。自一九六一年从葱郁的葡萄架下降生,我就栽倒在了熟透发烂的果实堆里,天生失去理智,一生都是酣醉的。哪怕十八岁的我又回到了十六岁再焦灼一遍,可遇到濒死的噩耗时,一想到自己还年轻,一种自甘堕落的喜悦便捅穿我的胸膛。



在去往鼻涕虫俱乐部晚宴的走廊,掠夺者们已经很久不再恶作剧了,总是见他们神色匆匆的在城堡里逡巡,像在寻找什麽东西。我盯着不远处的西里斯,舌根尝到了一种奇异而错杂的感情——他和雷古勒斯对对方来说到底算什麽呢?西里斯的身高使我轻微的仰望他,那一瞬间我仿佛变成了雷古勒斯,痛快的释放出亲昵的面容一双眼睛赤条条的盯着他。

“你在看什麽呢?”

路易斯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收回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没什麽。”

“快走吧,晚宴马上就开始了,我猜教授肯定会先致辞然后夸奖他的得意门生,我已经等不及假装谦虚说’没什麽,都是您教得好‘了。”

路易斯跃跃欲试拉着我快步向前走,路过西里斯时他撇了一眼,饱含冷漠与乏味的眼神,却不带一丝的鄙夷和歧视。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说了那些谣言,但真是难得的尊重,也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们踱步至走廊的尽头推开门,房间被施了延展空间的咒语,头顶的对称婴孩雕像托举着金质流苏羽毛四十枝头的三层烛台式枝型吊灯,像是十五世纪的老古董,还保留着奢靡繁琐的巴洛克风。圆拱形的天花板上布满了壁画,四方角落里的力试廊灯上也摆放着乳白色的人头雕塑。宴会厅的最中央雕像是是古希腊的《拉奥孔》,雅典娜的巨蟒缠绕在拉奥孔和他两个儿子的身上,喷张的力量,人与神的悲剧,是为古希腊神话留下的赭红感叹号。整间屋子可谓是金碧辉煌。

斯拉格霍恩教授察觉到了我们的出现,热情的替我们安排好了座位,再招呼小精灵递了我们两杯莫斯卡托。这咂舌的热闹氛围和交叠的人影,不喝酒仿佛就已经醉了。像酒神巴雷斯的狂欢,又美丽又野蛮的宗教仪式……我仰头将酒悉数吞下,借着才氤氲在唇角的酒气企图做些什麽。

扯下礼服上的披肩,找寻着雷古勒斯的身影,扑捉到暗角里的他就马上装作迷惘的深情靠在他的身上,吐露了一堆零碎的话:

“我不能再忍了,我们必须黏在一起。”

“我差点死了雷尔,就在床上,我一想到你以后会在神父面前发誓爱另一个人一辈子我就要死了。”

一个人在醉酒的状态下,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重新获得了那种已经被谨慎摧毁的强烈的感情;他发觉世界充满了欢乐和美,他想象的原本已经被日常种种顾虑禁锢,如今突然获得了解放。

就如战争家们所说的——如果情绪激动的时候,不能喝酒、杀人、热恋,那征服全世界又有什麽用?

“但我做不到真的去当一个情妇!”

我紧紧的攥着雷古勒斯的衣角,硕大的泪珠一颗颗坠落,划过我的脸,淌在我的脖颈,流入胸膛。

他紧紧抱着我的腰,像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

“不会的卡西,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相爱。”

我好似真的头晕目眩,恍惚的盯着他翕动的唇:

“我会娶你,给你一场婚礼,给你一颗永远属于你的心。”

“我爱你。”

路易斯猜的没错,斯拉格霍恩教室开始了他的开幕词,在那一段段冗长的致敬背后,我与雷古勒斯躲在幕帘的后面互相啃咬着对方,在各自的左胸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牙印,如此病态的行为竟然是最虔诚的。

我们瞧着对方唇上的血珠默契的笑。

“真是疯了。”



当注视着午夜耽误人希望的老旧的月亮时,一个噩耗粗鲁的射在了我的眉心:

西蒙娜·沙菲克死了。

这悲苦的绝句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更加慌乱,从前的纯血自诩是预备食死徒,有了无上尊贵的免死金牌。可西蒙娜的死无疑是击碎了这可笑的谣言。学校里倒是难得的平等了,每天都有人死亡,人人都慌乱,人人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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