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但是已黑化(569)

作者:齐贺美优


“卟——!”

8:7

·

喘着气,呼吸有点沉。

汗水从额边一个劲地下滑,因为刚刚擦身去界外的行动,右腹隐隐有岔气的不好预感。

土屋强行沉下自己的呼吸。

强行使呼吸平稳。

不允许岔气,岔气了一切都完了。

他强行要求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重归理智的掌控。

之前没有和井闼山比过赛,井闼山的主攻手比在录像中分析的还要强力。

连续多次的高技巧发球,几乎没有间隔,一般人就算发了旋转球,因为手腕过度拧转,下一球也绝对会有幅度上的改变,佐久早却似乎没有影响。

他就像重複练习了成百上千次,这球已经融入身体记忆,是机械性的行为。

也是,毕竟录像里佐久早没有连续扣球三次的机会。

土屋闭了闭眼,在裁判的哨响下再度向前奔跑。

8:8

8:9

9:10

10:11

……

井闼山又换了新选手。

二米一的身高,从替补席向前走的时候,像是要将所有射灯的光线一度隔绝在外。

算上前几个替补,场上正选除了二传手和绝对主攻佐久早没动,其他队员都已经换了个遍。

导致井闼山看起来和二盘比赛刚开场时没什麽区别。

他们的呼吸很平稳,还能保持全神贯注的状态,跑位和节奏差也不存在失误。

原本得胜的分数因此又缓慢地下滑。

虽然早就在赛前分析中得知了这回事,并且无数次叮嘱自己区分主客观,真的站在这他相对束手无法的处境前,还是有些绝望。

土屋向下望了望掌心的纹路。

他呼出口气,攥起拳,再度跑起来。

他咬分数咬的很艰难。

没法像第一局一样閑庭信步,也使尽了百般技巧。

虽然有分差,可是很小。

在狼狈地防御和进攻中,双方以一、二分的分差交错上升。

直到他在赛中强行要求自己停下脚步。

停下脚步。

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站在和井闼山相隔不足几步的网前。

很想放下左手,想狠狠将球狠狠朝对方脸上砸过去。

想酣畅淋漓地奔跑,想和同伴们一起得分,然后获胜。

心里叫嚣着抛下一切夺下这一盘只属于他自己,不属于任何非自然物体瓜分的胜利。

但是不行。

此刻,没有任何人叫停他,也没有任何声音示意。

是土屋堪称自残一样主动放弃了这局进攻。

得到示意的裁判吹哨子,询问他怎麽回事。

“……、”

第一次声音很小,裁判于是又问了一遍。

“换人。”

土屋说。

身后,铃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

铃守刚刚下场,就将头伸进了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

呕吐的声音从场边传到场中,得到了其他队员气喘吁吁中担忧的眼神。

非常严重的呕吐,难以暂停,就连急救员都过来了。

从近十球前他就处于力竭状态,只是强撑着留在场上,所幸的是,土屋一直指挥的是左翼,他的角色因此并不十分重要的。

似乎是心理作用,熬过了眼界黑暗、冒金星的两球后,躯体似乎真的变轻盈了。

直到土屋示意换人。

新换上的小山是一幅乐天派,短暂洗刷了队内疲惫至极的气氛。

因为方才主动放弃进攻,这次是土屋的球权。

他藏好因为短时间迅速来回导致胸口的起伏,以一副若无其事的形态,脚步向前擡起。

调整好呼吸。

算好落点。

前进、起、

“卟——”的一声。

和发球哨鸣不同的哨声狠狠打断了土屋方才凝聚起的全神贯注。

球网对面,场边的教练椅中有人擡起了左手。

此刻还没有发球鸣哨,裁判就只是把哨子含在嘴里,井闼山的教练便是在这个时刻请求暂停。

“……”

土屋要把牙咬碎在嘴巴里。

旁观的看席又因此稀稀落落逐渐连成一片的嗡嗡麻麻。

土屋单手抱着球,后仰坐在长凳上。

汗水从额头滑落,心髒的跳动和脑电波的频率不一致,皮肤尤其敏感。

焦距有点变焦,蓬松的视野,在嗡声不绝的场馆内,格外不舒适。

“……”

在裁判的示意中重回发球点,土屋用脚尖摩擦了几回地面的白线,却还是有不适应的感觉。

之前和及川彻比赛时,面对自己,几番犹豫下仅仅选择了普通发球的及川彻就是这种感觉吗?

不适应。

不舒服。

紧张刺激的血液流经动脉管,清晰地回归心髒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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