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虎杖, 紧紧攥着那根手指, 和它一起, 被五条老师给留了下来。

那只手的主人显然认出了他，难以分辨的模糊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五条悟。”

“嗯？”五条悟应了一声, 思考了一会儿, 疑惑地问：“我们认识吗？”

“不过, 像你这样的小杂鱼，就算是见过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啦～”

“哼, 黄口小儿。”那个声音说了一句。

“先说好, 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是老头就爱护有加的好好青年哦？”五条悟扬起嘴角, 轻而易举化解了来自漩涡深处那个人的攻击。

那个声音叹息般, 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果然, 手指的数量还不够。”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一共有四只手臂, 共二十根手指，由于没有人从真正意义上集齐过二十根手指，只能以普通一根手指叠加起来的威力计算, 有的人认为, 打败现实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 并不需要攒齐两面宿傩的所有手指。

至于到底需要多少根……有心之人不就正在亲自尝试嘛——

简单和五条悟过了几招，空间漩涡背后的那人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处于下风, 在暴露出破绽之前，它産生了退意，故意在领域中撕开一块新的裂口，同时抓住白色灵体咒灵的尾部，想要暗中带走剩下的两根手指。

不知它使了什麽手段，虎杖发现，他紧紧抓住不敢放手的那只手指，又受到了空间漩涡强烈的吸引，没有五条老师的帮助，连他这个装有一根手指的容器都要坚持不住了。

好不容易抢到的手指，绝不能让坏人就这样拿走，虎杖悠仁心一横，张大嘴，打算把手上的这根手指也吞下去。

在他差点吞下去的时候，巨大的吸力消失了，后背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不仅是才放进嘴里的手指，连包括之前吞下去的手指在内的内髒都要被拍出来了。

“靠谱”的五条老师惊讶地说：“悠仁，怎麽变得这麽贪吃了，什麽东西都敢吃可不行。”

柊真奈尝试在它被拽走之前，用火焰烧断那团灵体的尾部，可惜还是输给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只手。

天空瞬间放晴，可是天边湛蓝的颜色，却蒙上了一层灰暗，整个世界的颜色，仿佛社交软件上褪去了滤镜的原图一般，模样未曾改变，却蒙上了一层并不美好的灰暗。

释放领域的咒灵消失，虚假美好的幻梦被打碎，世界变回了它本来的样子。

虎杖失望地说：“那两根手指，还是被人抢走了。”

强大的五条老师什麽也没说，而是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悠仁也真是的，你知道吗，长期生活的两个人会变得越来越像，难道悠仁亲愿意变成两面宿傩的模样吗？”

失神望着消失的漩涡的柊真奈也跟着插了一句，“虎杖同学真是的，居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想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吞进肚子里，万一很危险怎麽办。”

虎杖乖乖低头，表示认错。

被衆人争相抢夺的人气王也从他的脸上冒出来，“嗤，有点无聊。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再多吞下一根手指之后会再发生什麽有趣的事呢，嘛，不过在那之前，这小子就会被那些胆小的咒术师给杀死了吧。”

“用不着诅咒之王大人来替我们担心。”真奈说，两面宿傩回以意义不明的几声笑后，就没了动静。

“……”五条悟隔着眼罩，看真奈看得认真。

绝对是在看我吧？被他看着的真奈想，五条悟这家伙性格恶劣的某一点也在于，他平时会戴眼罩来减少使用六眼産生的疲劳，因为咒术师身上流动的咒力比较多，在他的视角里，难免有时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大团涌动着的咒力。

原理有点像散光眼的普通人，只不过咒力的颜色不同，且比普通的光线刺眼得多。

所以，这家伙和人说话的时候，有时候视线并不集中在对话人身上，也许你正擡头看着他，试图从和眼罩下的那双美丽六眼对视，这家伙却在听上去认真和你交谈的同时，正看着路边的电线杆发呆。

——反正带着眼罩，谁不知道他的视线的中心正看向哪里。

可经常和他打交道的柊真奈有不同的说法。有时候，五条悟这家伙就喜欢让你知道，他正在看着你，并与和你对视。明明隔了比正常社交距离还要远的距离，隔着那一层那麽严实的黑色眼罩，来自五条悟的视线没法让人忽视...

甚至还因为，自己看不见对方，对方却能将正在看着他的你眼底的情绪给一览无余，心里就莫名地慌张起来。

很难说不是某人有意而为之。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真奈不太明白，五条悟为什麽又要让她知道，他正在看着她，明明随便瞟一眼过去就行了，干嘛要刻意提醒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