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动扳机，一下又一下……

男人瘫软在地，哽咽声早被木仓声掩盖直到空气里飘散的只有木仓的声音。

血色模糊的面孔，不在跳动的心髒都在印证这个男人死去的事实，然而少年像是没有满足一样，无意义的按动扳机，痉挛的手指无视开木仓所带来的后坐力，对準腹部，面部，腿部以及心髒处接连开木仓。

衆人当知道不死只身前往敌人内部时，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白发少年站在最高点，射.杀血肉模糊的男人，身上的血液被大雨沖刷。

仔细看的话就可以认出死去的男人正是敌方组织首领。

衆人止步不敢上前，漫长的黑夜里唯有木仓声和雨滴声，不知谁是打破了这一平静将内心话语说了出来:"白色……死神。"

宛如白色死神一样，毫不犹豫收取他人生命，与死亡相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恶魔低沉的话语传入不死耳畔，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从他心底涌来，包裹着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样，自己好像疯了。

为什麽看到女孩的尸.体会産生这种感觉？为什麽看到生命的逝去会有一种无力感？

不死飞速思考着，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停下按动扳机的手指，他停不下来。

他在害怕，害怕抓不住别人，抓不住自己在意的人，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去，独留不死一人。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不死脑内传出两种声音，一个恶魔一个天使，不断催促他做出选择，他快要崩溃了。

下一秒，宽大的手掌握住不死的手腕，感受到手腕处的施压力，不死的手一松，手木仓滑落在地。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脑袋便被按在那人的胸口处，一股清香型且兼具香根草的香气取代血腥味。脑内渐渐平息，话语消失。

鲜豔的红围巾映入眼帘——是澈明。

规律有节奏的心跳声不断从胸口处蹦出。

是活着的象征，是存在人世间的证据。

还活着……

"她死了。"闷闷声从胸口处传来，不死闭上眼睛整个人靠在澈明身上。

"我知道。"这里指的是谁两人不言而喻。

澈明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不死，内心默默哀叹一声，在看到女孩无生命体征倒在地上时，他就匆匆赶过来，结果还是没有阻止不死。

没有来得及，自己真的是一个称职的首领吗？澈明内心想着。

"我没能救下她，她死的时候还在朝着我笑，诉说着感谢的话语……"

"这不是你的错。"澈明擡手缓缓朝着不死的后颈处去。

"我……"不死擡头欲看他，只是话语止在舌边，嘴巴微张，便晕了过去。

晕倒前，他好像是听到了什麽——

"好好休息一下吧。"

澈明收回手，打横抱起晕倒的不死，踱步走向衆人，扫视一圈对他们道:"不要留尾巴。"

衆人这才回过神，"是！老大。"纷纷举起木仓，没入黑暗之中。

仅一夜时间，往日庞大的组织便销声匿迹，连留下的血迹也被大雨沖刷的无影无蹤。

————

次日，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屋内。

不死迷糊了一会，这才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刚想埋怨一下大清早就不让人睡个安稳觉的时候，澈明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澈明什麽都没有说，只是朝他伸出握紧的拳头。

不明所以的不死伸出手。

感受到掌心一热，澈明收回手，搓了搓不死的脑袋，在对方即将炸毛的时候迈步走了出去。

不死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到疑惑，视线向下看向掌心——

那是一颗蔚蓝色的弹珠。

只是，这是谁的呢？

第十四章

38.

路上，一人一猫没有发生任何肢体交流，三花猫只是缓步走在我的前面，我慢悠悠地跟在它的后面，手里把玩着乱步送的蓝色弹珠。

蓝色弹珠被我看的有点入神，直到三花猫"喵"了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河面泛着粼粼波光，三花猫轻跳在桥的延边处，柔和的毛发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淡淡的橘黄色，像是在三花猫身上镀上了一层保护膜。

这只三花猫很有灵性，比起其他野猫来讲只有它身上的灵魂最为特别，就和它本身的三种渐变的毛色一样，灵魂也是三色的。

虽然我鼻梁上的墨镜可以帮助我阻挡一些看透他人灵魂的能力，但即便是这样，三花猫的灵魂依旧十分闪亮透过墨镜，在我眼里微微发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