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是少年捡起男人之前丢在地上的鞭子，从后面将他勒住放倒。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什麽。双脚不断往后蹬着，地上已经形成了两个小土堆。

少年咬着牙将鞭子攥得紧紧的，手背青筋暴起。

周遭人依旧麻木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既然先前不会帮助少年摆脱男人的猥亵，现在也不会帮男人从少年的手里解放出来。他们只是看累了，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不动了。少年筋疲力尽地松开了鞭子，手掌已经鲜血淋漓。他呆了一会儿，突然发了疯似的对着男人的尸体狠命抽着，直至抽烂了男人的□□才怔愣着坐在地上，慢慢抱紧自己的身体。

周围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散去，对于在茨冈尼亚上演的一场场闹剧中，唯有一方身死才算落幕。

方才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只剩下一个浑身颤抖的少年。他抱着自己的身体，脑袋深深埋进臂弯下。

杀人了。

他真的再一次杀人了。

虽然还是很怕，但是没有第一次那麽怕了。

即使少年这麽安慰着自己，但不住发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他感觉到后背一阵湿意，感觉自己身处万丈深渊，感觉自己在一点点馅下去。

耳边仿佛有什麽东西在响，腰上仿佛有什麽东西压在上面，胸膛仿佛有什麽毛茸茸的东西抵着。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边的风声也越来越凄厉。什麽东西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刺痛着他的神经。

“没事，不怕，我来了。”

“如果你依旧把自己当卖的，呵，我给你钱，要多少？”

“我叫星，你叫砂金。”

灰发少女出现在眼前，神情倨傲。

“你已经——不是奴隶了。”

呼啸的风声愈加强烈，白色的窗帘被吹得哗哗作响。

砂金轻轻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洒进屋内的皎洁月光。他微微侧头，少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腰上，脑袋轻轻抵在自己的胸前，此时正睡得香甜。

他看到窗帘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拉上窗户。没想到他这一动，熟睡的少女仿佛有感知似的，抱住他腰身的手紧了紧。

砂金无奈躺回床上，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以往每次醒来头顶不是黑的就是红的，现在却是白色的，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以为星要带走他也是和先前那些臭哄哄的男人一样，只是图他的色而已。所以当星和他说睡一个房间，甚至看到房间内只有一张床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出异议，而且也没有资格反驳，仿佛本就是那样。

从有记忆起便被奴隶主在脖子上刻下商品编码，被摆在摊子上买卖，到他杀死奴隶主自己买卖物品，再到被人找上门来被羞辱被毒打，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只依靠自己是万万不行的，他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让自己不被欺负。

然而帮助也不是无偿的，自己必须付出点儿什麽才可以。如果非要出卖美色才能更进一步的话，对于他来说，与其被那些臭哄哄的男人玩弄折磨，虐待致死，他宁愿被这个美丽冷漠的的小姐玩弄，然后腻了被嫌弃被丢掉。

仿佛一眼便可以望到头，但他不是一个从始至终都依赖他人的人。所以他才装可怜掉眼泪，骗了星两万信用点，作为生意的资本，以求在丢掉之前能出人头地，有一番作为。

计划已经打好，只待夜晚的到来。然而夜晚真的降临了，他却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他只知道星图他的色，而且有些急不可耐，却不知道星要如何上他。

而且星的眼睛里也没有那些想要猥亵他的男人身上看到过的猥琐和恶心，虽然有时候星的眼睛会黏在他的身体上，鎏金色的眸子里会闪现粉色小心心的样子，但更多时候却是一种平淡，平淡到了有些冷漠的地步。

星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并且示意他睡在自己的身边。他虽唇角微勾，但依旧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

“小姐，我们这麽快就同床共枕吗？”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準备，但他还是有些排斥和别人的身体接触，尤其是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情况下。

他知道作为男人，面对女人时不该露出这种胆怯的心理。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迈过心理的那道坎儿，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闻到男人身上臭哄哄的味道。

但他没得选，当他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躺下时，身体下意识紧绷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少女要如何上他，但却隐约知道被上一定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