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成了传奇调查员(620)
作者:十两嘿白
费奥多尔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我手里撑着的、他房间的枕头上,挪到小桌上散落的骰子上他手中的模组书上,最后又回到了我身上。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现在已经闹掰了吗?”他开口反问道。
如果我是个流氓,我现在就可以收拾骰子然后再来句“我现在记得了”,接着从费奥多尔手中抽走模组书转身就走。
但可惜我不是。
而且我表达能力还不太行,一时间想不到什麽有力的辩白。
“礼尚往来,我给你讲故事,下次我有很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不能拒绝我。”我只好提出了要求。
“你想好下次了吗?”费奥多尔提问道。
“没太想好。”我回答道。
“好。”于是费奥多尔应了一声,或许是意识道我在判断这个应声是纯粹的应声还是答应了的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是答应了的意思。”
费奥多尔的个人信用一直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他经常允诺一些人一些事,再带给他们事与愿违的结局,多数是死亡,少数比死亡更糟。我跟费奥多尔一起赚旅费的时候,曾三次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歇斯底里的提醒这点。这让我很是困惑——我并不是个瞎子,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大声的向我强调这些谁都能看见的、正在发生的事实呢?
后来我慢慢想明白了,理解了这是他们对我未来命运的预测。
他们觉得我早晚会被费奥多尔弄死,就像他们一样。
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是对的,他们很有远见。但费奥多尔和我之间的交集其实很可能到不了他弄死我的那天,那麽这个结论便是错的了,这是错误的远见。
比起费奥多尔不会信守诺言,我更需要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在信守诺言的过程中给我一些惊喜。
但惊喜这个词没必要和担心挂鈎。
他同意了,我便一起信守承诺就好。
于是我向他讲述了当初那张书页上的故事。
“……最后我们就一起到这了。大概就是这样,也可以简单的归纳为一个更简短的故事——『我会在见证一系列与无名研究所息息相关的事件后,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从那个世界中带走』。”我开口说道,伸出手指稍稍比划了一下,“因为这半张纸的内容都是围绕我写的,所以导演先生还管我叫主角来着。”
“这个故事是你写的吗?”费奥多尔提问道。
“啊?”我被这个奇怪的发言弄懵了,人都呆住了,就差把“你在说什麽啊”写在脸上,“这个故事是我刚来的时候就有的,肯定是先有故事再有我啊,不然它怎麽设定我?”
“所以你是书的造物?”费奥多尔再次提问道,还顺势思考了起来,“书的效用应该只能在他所存在的世界生效,不然‘我’也不必大费周章的跑到另一个世界制造计划的预备式。你的故事的末尾令你脱离了那个世界,『人间失格』作用于书页的无效化也无法在你身上结算,可以说你是依靠卡书页的bug才得以存活的呢。”
我被他这贼有逻辑的发言怼的没话说,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棱起来反驳。
“我才不是纸片人呢。”我反驳的超级大声。
费奥多尔轻轻的摇了摇头。
“说是坚信自己来自一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但提起那个世界、具体的经历、认识的加人朋友都没法回想起具体的内容,只有如同设定的模糊概念;无法理解别人的想法、也无法令他人理解你的想法,只能想尽办法的模仿他人的行为来佯装自己和别人没什麽不用……禾泽真的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吗?”费奥多尔反问道,对我摊了摊手,“当然,无论禾泽君是不是纸片人,对我来说都没什麽区别,我想做的事情不受影响,该考虑这点的人是禾泽呢。”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以说是哑口无言了。
因为我脑海中过去的记忆确实是模糊的、紊乱不堪的。
第278章 记忆
我记得我十七岁的时候去中国念书,有三个关系很好的室友,却记不清他们的样貌,连相处的记忆都是破碎的。我记得我过去是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但那十七年来的记忆都是模糊而不可见的。从我加入武装侦探社后的某天开始,我开始抗拒回想我的过去,我分不清楚这是在对无法回归的过去的逃避、还是害怕我的记忆已经空无一物。
或者两者皆有。
如果在我刚来到这里不久的时间,我一定会坚定的表示我过去的世界、过去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因为那是我拥有记忆中的全部。但放在如今,我却不敢如此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