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白没有解释，他暂时不杀9号是因为那幅画，如果香薰蜡烛算工具，那被6号抢先一步杀了，那他只能是助攻，还算完成任务吗？

另外，他还有一件事要确定。

他将压缩饼干吃完后，走出美术馆，绿瞳少年坐在门口的木椅上，擡眸看了他一眼：“有事？”

“3号在哪？”

立方体里的那幅画里总共有11个人，但那个时候，3号就已经出局了。

如果3号不在，那任务就可能完成不了。

又或者，其中还有别的关窍，所以他找到绿瞳少年，想要问清楚。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找了。”绿瞳少年翘起二郎腿，表情微妙，“不过，就算你不找也没事，反正是一把火的事，他就在美术馆的某个角落。”

路今白转过身，进入了美术馆内。

他避开其他人，朝着人少的方向走去，美术馆一层东南方向有一个海洋主题的画展，路今白想起自己和叶阳的第一次见面，好像就和海有关。

“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见他。”

身后传来12号李垣的声音。

“为什麽？”路今白转过身，看向12号李垣，目光里含着一丝探究，“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放逐出局的玩家大多不会有什麽好下场，有的时候，玩家只能看见被放逐的玩家跟着NPC走了，但是没被放逐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出局的玩家会遭遇什麽。”12号目光悠远地看向路今白来时的路，语气幽深，“这个游戏是很残酷的，哪怕一觉醒来，自己的身上完好无损，被折磨的痛苦还是会隐隐複现。”

“这跟我见不见他有什麽关系？难道我没见他，他就不会承受这些了吗？”路今白斜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好像搞错了因果关系。”

“我只是担心你……”12号李垣话音一顿，垂下眼睫。

路今白上前一步，眼神微妙：“担心什麽？担心我心慈手软，舍不得杀了所有人吗？”

只见12号李垣愣在了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好像总有人逼我杀光所有人，其实这事对于我来说不难，你们连道具都给我了。”路今白绕着李垣走了一圈，语气悠长，“但你们越是逼我，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斩断过去……”路今白轻笑了一声，“可你们不是我的过去，非要杀人才能斩断过去的话，你们不该把他们给传送过来吗？”

12号李垣一僵，瞳孔好似地震了一般，仿佛在说，这是活阎王吧？

说到这，路今白不再施舍12号眼神，朝着海洋主题的画廊走去。

画廊中央是一个湛蓝的穹顶，灯光的映照下形成流动的光影，这些光影朝着东南方向流动。

路今白走到东南角落的一幅画前，将画拿下来，随后敲了敲那一面墙。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是空心的，人应该就在里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12号，提醒道：“你不想我看，可以去把6号的枪抢过来把我杀了。”

12号李垣嘴角一抽，攥紧了拳头：“我又不是你，说杀就杀。”

路今白敷衍地嗯了一声，打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但是有一个电子屏幕，屏幕里放映着叶阳躺在床上的画面，他的脑袋被包裹在头盔里，似乎是F区新手礼包的那一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这并不是静态的画面。

叶阳在动，但是他起不来。

他静静地看着颤动的手指，目光一凛，他是不是想表达什麽？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摩斯密码，他试图去解，最后只得到两个字——意识。

这t是什麽意思？

路今白看向屏幕下方的两个开关按钮，隐约想到了什麽，按下关机键，但屏幕并没有就此黑屏。

而屏幕里的人猛地坐了起来，摘下自己的头盔，宛若大梦初醒，甚至是坐了个噩梦，大口地喘着气。

不经意间，两人隔着屏幕对视了一眼，叶阳做了个口型：“加油。”

路今白便什麽都明白了。

如果他真的按照他们引导的那麽做了，那些生活在副本的外可能就真的醒不来了，因为没有关机。

除了这个空间，应该还有十个类似的空间……不对，9号早就死了，他应该没有那个空间吗？

但路今白也不太确定，他撤出这个空间后，门外的12号李垣已经离开了。

啪嗒一声，美术馆里的灯光全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