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被迫在里士满住了一晚，这一晚，他与接应自己的同事碰了头，并将琴盒里的小提琴换成了狙/击/枪，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僞装着均匀的呼吸却并没有睡着，冰冷致命的武器就放在他的手边，他并没有放下戒备，但却一直没有执行任务的紧迫感，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可他总是会想起白天的时候女孩在树荫下笨拙的拉小提琴的画面，如果不是那种能力，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回想一下，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学校上课，对校花想入非非，也会卡着开学前的最后一天疯狂补作业，嫌弃父母管的太严……而她已经开始逃亡。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和她能在另一个情形相遇，也许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可惜没有如果。

“……我喜欢你的头发，这颜色真酷。”当心髒被刺穿之时，随着疼痛袭来的还有快速模糊的视线，但他还是看见了那抹明豔的紫色，他其实还想再说点什麽，但身体已经没入海水之中，再无意识。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还是在十年之后，按理说他的肌肉早就应该萎缩，可他却感受到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却不是因为干渴，房间内没有镜子，连窗帘都严密的拉着，但他依然从护士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父亲为了救他，孤注一掷的在他体内注射了药物，她的基因在他的体内攻城略池，在拯救了他的生命的同时也将他改造成了这副模样。他曾经的朋友们嘴上为他高兴，可眼里的惊恐却出卖了他们，变种人们更是毫不留情的耻笑他，他陷入了迷茫、开始自暴自弃，直到他意外得到了那件至宝——宇宙之心。

这颗宝石本身是有意志的——很可惜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的情感被扭曲、他的愿望被篡改，他迷失了曾经的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塞西尔，你究竟想要什麽？”

时间回到现在，他的身体被紧贴着自己的女人贯穿，她这麽问向他。

他开始涣散的思绪下意识的顺着她的问题思考，他想要的是什麽？是怨恨她想要报複吗？那他早就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她。对了，他是想要她来见证，见证自己消灭普通人与变种人之间的隔阂——只要其中一方彻底消失，就不会再有争斗。

“战争已经开始了，无可转圜。”他轻声说道。

“你在全世界的範围内煽动仇恨。”她已经猜到了。

“是啊，但其实你应该明白……”他的语气已经虚弱到近似于无了，“即使我什麽都不做，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

“那都与你无关了。”没有急切，也没有愤怒，爱丽丝抽出贯穿他身体的手臂，转为拥抱了他，她像是与老朋友叙旧一般平静的说道：“再见。”

“是啊……上次没来得及说……再见。”

怪物的躯体风化散去，很快淹没在漫天的黄沙之中，再找不出存在的痕迹。

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随风而逝了。

疯帽子走上前几步，他一直就在旁边，虽然他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问，只是在完成激怒老板失控的任务之后就静静地看着，但他还是明白了很多东西——

“你不怨他。”他说道。

“是，我不怨他。”她应道。

“你在难过。”

“是，我在难过。”

“你喜欢他。”

她好像没有听见。

“爱丽丝，你真是一个烂人啊。”

疯帽子本还想嘲笑她一番，然而她这麽无趣，他也没了兴致：“算了，关我屁事。说正事，宇宙之心哪去了？”

当时在老板失控之后又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巴比伦崩塌，他们又回到了撒哈拉沙漠上面，而当强光消散之后就是他被爱丽丝贯穿的模样了。

爱丽丝的听力好像又恢複了，只见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在这里。”

“……什麽意思？”

“当时失控的并非是塞西尔，而是这颗宝石，如果让它爆发，那地球的下场就会与那外星人的家乡一样，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抓住了它，然后我们就融合了。”

疯帽子沉默了，如果忽视他抽动的嘴角，那他看起来确实很冷静……这结局太扯了，什麽叫融合、怎麽就融合了？这分明就是烂尾啊！

“你说过你对它不感兴趣。”他说道。

“的确。”她也说道。

“那就把它给我。”

“好啊，你来拿吧。”

她摊开手，倒是大方的很，而他又是一番沉默，最后憋出一句fuck，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