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白玉堂]风吹衣(16)

作者:李守白

韩彰笑道:“君子实在不敢当,这是谬赞了。”说着,舀了一勺送进嘴中,只觉肉里饭里皆是干笋的清香味,软糯鲜香,不是凡品。

接着便是第五道菜。只见那盘底铺着好大一张雕花猪皮,油光鲜亮,上头伏着一丛丛酢菜。徐庆道:“这道菜叫‘袒肉负荆’,下面铺以雕花猪皮,以剔骨尖刀在猪皮上雕团花,是为了酱汁胡椒的滋味能渗进肉里;上面堆以酢菜,是为了去猪皮的腻味,再则便是这酢菜吸了肉汁,菜里有肉味,更是鲜美。”

“‘袒肉负荆’——可是讲的廉颇负荆向蔺相如请罪的故事?”蒋平问道。

“四弟好见识,”徐庆道,“廉颇不知蔺相如苦心,反做各种蠢事来挤兑他,后知了丞相用心,背着荆条上门给蔺相如赔罪,这也便是‘将相和’的佳话。两人实则都是顶顶的好汉,只是生了些误会,误会解开了,自然和和美美。”

韩彰笑道:“我倒想见识这做菜的人了。”

蒋平也道:“能给咱三哥肚里塞这么多墨水,怕不是蓬莱岛上下凡的仙子。”

卢方道:“三弟这便请高人出来与我们相见罢。”

卢方话音刚落,那里屋帘栊便被打起,陆采莼望四人作了一个长揖,这才疾步上前来。徐庆道:“这便是你们口中的仙子高人了。”

韩彰吃到那一道“袒肉负荆”,便知做菜的人定是来乞请宥谅的,此时他含笑望向陆采莼,问道:“不知姑娘犯了甚么事,要向我们负荆请罪?”

陆采莼长叹一口气,将自己抓松江里的鱼、冲撞了白玉堂、又给他抓回陷空岛的事儿讲了一圈。徐庆听罢,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话说俺还喝了你装鱼坛子里的酒!”

陆采莼扯出一个苦笑,道:“小妹也知冒犯了,遂给各位哥哥献了一番丑,这才敢出来见各位。只望各位哥哥能宽宥小妹则个。”

韩彰道:“你是松江府的人么?”

陆采莼道:“我是随师叔走江湖的,初来贵地,便犯了这事儿。” 说罢便不再作声,只将眼睛伏低了,悄悄觑各人反应。却见这几人低头也不说话,不知在心里盘算甚么,而徐庆见各位兄弟一声不吭,也不敢妄动。

末了,还是蒋平开口:“此事毕竟与五弟相关,不如待他回来再说?”

韩彰却问:“你师叔姓甚名谁?又现在何处?”

陆采莼道:“我师叔复姓欧阳,讳一个春字,昨儿出了一件凶案,他该是去追查凶犯了。”

在座四人都惊问:“姑娘是北侠的高侄?”

陆采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才道:“正是。”

四人面面相觑,蒋平忙道:“此事果真是误会。姑娘是客,咱们是主,却叫姑娘为咱们哥几个执锅勺,做羹汤,真是该死该死。”

徐庆见其余三人松口,忙笑道:“果真是凤凰窝里出凤凰。你们不知她不但厨艺高超,还是个爽利痛快的人。”说着便将在石窟窿里与陆采莼的一番来往讲了。

蒋平则另有计较,他瞅着陆采莼道:“若姑娘瞧得起咱哥几个,不若咱们便结拜作金兰兄妹如何?”

徐庆是个直爽的,听了此话,忙拍手笑道:“当真是合俺心意!”

陆采莼慌忙道:“是诸位哥哥抬举小妹了。哪有说不的道理?”

第七章(已修)

菜已上桌,陆采莼将眼睛瞧那案上香炉,想起当日五人便是在此处结义的。

她自小跟随欧阳春走南闯北,见识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可比的,极通人情,知晓炎凉。她当时确实有算计,心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给这几个做了饭菜,再赔礼道歉,自己总不会再被羁留在这破地方了罢。可到了跟前,直到报出师叔名号,这群人才松口,转而就要与她结交。他们听了师叔名号,不松口倒罢了,前后转变如此之快,实在令她心寒。因此座上一圈所坐的,她都该口称“哥哥”,但心里却只偏向徐庆一人。

将目光回收饭桌上,只见空着的座位依旧空着,白玉堂如她所料,并不曾来。

卢方见白玉堂不来,面上也好过意不去,对陆采莼道:“六妹,你莫气恼,五弟便是这个气性,你也不须怪他,时日长了,他心里的结解了,自然就好了。”

陆采莼笑道:“哥哥言重了。只是小妹担心五哥不用晚膳,饿坏了身子。”

“不须你担心。”众人闻言,纷纷拗头望去,只见白玉堂启扃信步走进来,入了陆采莼身边的空座,“我只是去园中散了趟心,却不料迟了用饭的时辰。”

韩彰笑道:“来了便是好。”

一时席上无话。吃到中途,陆采莼忽向庄丁不知嘱咐了甚么,片刻过后,庄丁捧一只青瓷小罐放上桌,揭开小盖,原来是一罐甜汤,切碎的桃肉拿藕粉调了,缀以樱桃丁,又稠又香,陆采莼拿魁斗盛了一碗,搁在面前,自己却不喝,只是每隔片刻,朝上首的人推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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