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原了然的点头，两人回家的方向一致，最近便一起返回。

跑在前头的日向折返挥手招呼，问着落在队伍后的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商店外影山已经拿了桐月喜欢的包子口味，他几步路作势递上，故而桐月稍微加快了步子的迎上前接下。

“很烫”影山含糊提了句，嘴巴里塞着冒着热气的一半反而提醒桐月。

“...你少吃烫的才对”

影山点点头，想了想又解释起来。

步调慢的菅原便就这么望着少女的背影，想起什么后忍不住眉眼一弯，多了好些回忆。

她大抵是不记得了。

除了在小时候因父母缘故曾见过桐月一面之外，还有在菅原初升高中的时候，他们有过短暂的接触。

也是IH预选的事情，乌野算得上是在第一轮就惨败，这和他以为的社团生活是有那么些出入，毕竟…

乌野曾是豪强。

听着路过的观众那些感慨奚落，随着玩笑一样的飞不起来的乌鸦落在了菅原心头，沉甸甸的直教人喘不上气。

输球的不甘心萦绕与回播，那天比赛结束后前辈下了原地解散的命令，只要收拾好行李就可以离开体育馆。

雾蒙蒙的天气随时会下雨，阴森森的压着地面还因为入夏而闷热，无端的生出看不清前路的灰败。菅原就这么站在廊下发呆，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场馆内的队伍来来往往，有赢球意气风发也有失败的灰头土脸，还有普通的看客，讨论两句赛况，神态各一。

他自己也不记得当时是在想什么呢，可能也什么都没想，就顾着放空？

明明没有下雨却好似淋了个湿透般，真是糟糕的天气啊，菅原想。

“同学，你需要伞吗？”

在稚气温和的声音靠近里，伴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递到菅原的眼前，他顺着伞面往上，沉黑的面豁然开朗蓦然亮堂起来，能记下的是彼时她的笑容。

大雨总算落下，凉风吹进反倒解了热，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适。

“我有带多的伞可以借给你”

落在穿着千鸟山校服的少女身上。

是她。

说来也是奇妙，菅原自小对记人脸还是格外的有天赋，几乎是只要有几面都能记住，可他明明只是很久前远远有过一眼。

就是这么记住了，连着偶尔的电视都会有停留的关注，隔着好些差距的少女眼下就在跟前，反倒让人觉得像梦。

菅原缓缓接下了这把伞，说了个谢谢。

“要吃糖吗？”桐月说着在她自己校服兜里摸了一把，摊开手心递上，“这个新口味抹茶还是很不错的，尝尝？”。

见菅原只是看着，桐月只好塞到了对方手上拿着的运动包里，胡乱都塞了进去。

桐月对哄人高兴这事情还是不太熟练，索性的就用常用公式——

“现在想去打球吗？”

“欸？”

对菅原的意外，她又补充上尽量显得承接自然，“你带着排球鞋，我也会打排球”。

他一时没跟上眼前人的跳脱，成了反应慢的那个，迟疑一问“现、现在？”。

“嗯！”桐月看了下时间，估摸天童他们的结束会还有一段时间，但依旧是有些赶。

于是伸手拉住了菅原的手腕，径直带着他往体育馆里进，绕了一圈的找到了一处空旷的走廊，内里没什么人经过。

桐月让菅原等着，放下包就匆匆往外，都不等他回应，也没多久的又跑了回来。

这次她手上拿着的是排球，她说“想来想去就是容易很累，不如直接打下去就好了”。

菅原一愣，桐月已经拉开距离的抛球击来，肌肉记忆下菅原立马垫上返回，两人有来有往的过了好一阵。

他渐渐地也走出了困囿的深思，什么都不去想的专注在眼下击球。

这样基础的对练是一件让他感到安心的，忽得那头桐月再次开了口。

“虽然我现在劝你好像很明白的样子，其实我常常也有想不通的时候呢，就是大道理都明白，可是真的要说不在乎好像也很难…”

“我说的会不会太奇怪了？”

“不会，我明白你的意思”

桐月一笑，便又继续说起些没头没尾的。随着排球来回击打，菅原懂得了她的用意，起于偶然的那么一面。

他看着她在笑，刹那间鼓动的胸口发痒，一如这球般上上下下的心跳，菅原光顾着看以轻松姿态垫球的桐月，忘了下一步准备。

她说，“像打排球那样，永远向上看就好了”。

球势骤然凌厉，冲着他的位置返回。菅原一时不慎的没有接住，反倒是胸口挨了结结实实的一球，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