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能性之中接触这个世界能够让我想起来世界被重启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提姆扶住了额头。

等等……他既然都在这里了……是不是那个每天表现得对这件事分外在意让他终于不忍心地尝试恢复自己在世界被悖论重启之前的记忆的超级小狗……目的是这个？

大概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他是不会产生悖论的，因为他是“可能性”。

无论他做出什么，时间自有他的闭环。

或许，他正是闭环的一部分。

提姆缓慢地眨了眨双眼。

康无法表达自己有多怀念看到他。

他几乎不能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所以你是说……你是在我重启世界之后的提姆，你在此寻回世界重启之前的记忆……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未来之中的人。因为是未来，所以你对我不存在，而我对你来说存在……”

有点偏差，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

重启过后的世界和原本世界的人区别在于他们不会记得被重启之前的事情。

那如果他们想起一切呢？

“……你真的能够想起来被重启之前的事情吗？”

康试探着问。

他几乎已经不再去想对方可能没有一句实话这件事了，可能是那个未来的提摩西操作了一切？可能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只是为了让他去做那件事？

他大概已经不再能接受那样的事情了。

因为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美好。

但他仍旧挣扎着找回自己的警惕，他需要得到证据。

“你证明给我看。”

提姆还坐在椅子上，但是他身体前倾，靠近单膝跪在椅子面前的康。

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明亮吗？

刚刚在冰冷的暴雨之中湿透的小狗跳进了温暖干爽的被窝，他几乎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他是在要求证明，还是在期待奖励？

好吧，好吧。

提姆对自己说。

给你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男朋友过去体，一点好吃的狗狗零食吧。

“那我说点你不知道，但是你能找到证据的吧——”提姆稍微拖了一点尾音，看到康睁大的双眼，他眼睛亮亮的。

“——我在大都会有一个安全屋，里面有一些东西。”他顿了一下：“……再之前是放在庄园里我的房间的，但是达米安来之后我就转移了，大都会只是临时存放，后续的计划是在……算了，这个不重要。”

“什么东西？”

“——我的个人爱好，或许被称为，剪贴相簿。”

或许在某些文化之中这种东西被叫做手账？

不过名称不重要。

康困惑了一会。

他大概知道提姆喜欢拍照，并且他会将自己拍下来的照片洗出来，整合成册。

提姆从年幼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做这种事情了，他尾随着蝙蝠侠与罗宾，在哥谭阴暗的角落里蹲守，拍摄下一张又一张哥谭的活力双雄飞跃天际线的照片。

甚至就连在去到其他世界的时候，他都热衷于偷拍那里的罗宾迪克，康不止一次当面说他这样很变态。

但是这些剪贴相簿能够证明什么呢？

“……你知道我会在大都会跟着你吗。”

提姆轻声说。

闻言康睁大了眼睛。

什么？

提姆的跟踪技巧就连蝙蝠侠都能瞒过去，何况是对一切都毫无防备的康？

他换上最普通的衣物，带上遮掩心跳频率的小装置，举起他的相机，像是每一个普通的游客一样在大都会的大街小巷走动。

按下快门，将天空之中明媚张扬的身姿记录在影像之中。

他的收藏倒是存了不少。

可惜的是世界重启之后那将不复存在。

不过他随时可以重新开始……或者说对现在的他而言，他早已重新开始。

“你不知道这个不是吗。”

提姆微笑：“如果你害怕我能从你的记忆之中找到什么来说服你，但是你不知道的东西就能证明了不是吗。”

看着提姆冲他笑着，康几乎要没出息地掉眼泪了。

但是他努力从中找出漏洞，像是不想掉进温柔的陷阱。

“……那那个坏提姆也可能知道这些，或许在他的世界之中也发生过。”

“好吧……”提姆想了想：“那他肯定没有你在农场干活的照片。”

堪萨斯的小农民，穿着简单的汗衫，他脖子上像模像样地搭着一块毛巾，虽然根本用不上。他用草叉叉起干草，上臂结实的肌肉线条在农场的阳光之下几乎熠熠生辉。

提姆完全能想起来自己拍摄那张照片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