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双生(9)
作者:清小纪年
现在闷油瓶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其实他从哪里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是现在,刚见到他,又是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走三步还就撞上死人了,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渲染妖气的特殊才能。转而,我又重新想到了这个问题。据说,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特定的地方做特定的事情,这三者之间都是因果关系一环套一环,不可分割,而这三者合起来就是时空力量的连接点。那么就是说,他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做这些事情肯定有着不可抗拒的原因,而我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问他,所以我只想知道所有事情最原始的起点。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从门里出来的?还是直接就没进去?
其实,我很想问得更直接一点,我想问“你还要不要再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法像是个很邪恶的念头,我在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下把它一个字一个字毁掉。因为我害怕听他说答案,假如他说要,我是不是该下一秒就滚去长白山自己钻进那个门里面,还是装淡定装潇洒最后欢送他继续去替我守大门?我知道这两者都不会发生,如果必须有继续,结果还是一样的,就是我最不想要的那种。只因为他这样一个人,固执得让人无所适从。
他又不说话。
哎。我在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觉得他比以前话更少了,更沉默了。
小花突然“蹭”地一下就从靠背椅上腾起了身子,动作轻盈地三两步走到了楼梯口,边对我们做不要出声的姿势。三秒钟后,他压低声音说:“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我刚想说话,闷油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连我的鼻子都捂上了,我只听得见自己大气上不来的声音,周围一下变得异常安静。
我听见从上头的地面上传来悉悉索索地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是有点杂,应该不止一个人。
小花首先一下就窜了上去,那姿势轻巧得就像身体完全没重量一般。接着是黑眼镜,他跟在小花后面,手一撑也翻了上去。我看着陡然觉得那楼梯完全就是专门为我造的。
闷油瓶松开了捂在我脸上的手,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一个意味深长啊,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叫我乖乖呆在下面别动么,老子偏不干。每次都这样,搞得我和伤残一样,弄不好我就这么呆着,一会儿上去,他们全不见了。
等他上去之后,我立刻打算跟上去。胖子一把拽住我,“天真,我和你呆在下面。”说完,他还嘿嘿笑笑,走过去伏在楼梯口,伸长了脖子往上看,那样子就像打过增肥激素的长颈鹿。
我脑子顿时有点灵光了:这整个就像个圈套,而我是唯一一个不知情的。忽然明白过来之后就充满了一种被抛弃的孤独感。闷油瓶什么都不说我几乎已经习惯了,他要是哪天突然开口说很多话那才奇怪。但是胖子,这么久,至少他是完全和我一个国界的,也就是说这个人站在你这边,并且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比你多,所有他知道的都会告诉你。这种感觉一直让我很安全。所以现在这样的心情我一时不能适应,便飞快转换成了愤恨的情绪。
“胖子!”我小声喊胖子,他转头,眯着眼看我,我对他做了个“来”的手势。他果然乖乖过来了,我趁势用尽全力把他一推,胖子虽然胖,但是在完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重心不稳一下就栽到墙边去了。趁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我动作飞快地跑了上去。
北京夏天的夜不闷热,很凉快。再加上这里四下无人,空气也比闹市区清新很多。星缀着夜幕,新月就像撕扯在天上的一个图形规则的口子。要不是现在这情形,我肯定愿意躺地上赏个月什么的。
我屏住呼吸听周围的动静,能听见一些声音,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看来他们都在里面。我看了一下,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侧门,就打算转到大宅的正门去。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是胖子。
“等下和你解释。”胖子甩了甩手,朝我使了个眼色,叫我跟上。我们蹑手蹑脚移动到大宅正面,期间没有任何动静。宅子里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四下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
这房子的正面就像是乡下私人建造的那种大宅院,正门眉心处还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二月映红。
二月红。
这里就是传说当中二月红在北京和名妓风流的宅子?这个名字,我从爷爷的笔记上也见过。二月红是九门里上三门的当家,是个有名的花旦,还是个身手极好,带着整台戏班下斗的盗墓贼。自从知道他的故事之后,我就极度不想把他和盗墓贼三个字挂上钩子。他一生挚爱的妻子去世之后,就有了一堆风流韵事,但是最后还是和妻子葬在了一起。绝对是个用情至深的种子。陈皮阿四好像最早就是跟着他学的手艺。虽然没有问过小花,但细想,小花从小就被送去跟人学戏,看他那撑杆跳高的技术,几乎可以肯定,和二月红也有相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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