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双生(68)
作者:清小纪年
“小哥。”我喊了他一声之后,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问法。最后,我只淡淡地问了句,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问哪个为什么。其实这一刻,我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我已经了然于心。即使有些概念依旧模模糊糊,但是那好像也不是太重要了。
闷油瓶说:“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杀你。”说完,他低头看了眼躺在一边的双儿,继续说道:“我之前见过她。那天在你铺子里等你的时候,她来过。看到我扭头就走。”
七月二十九号。都是那天的事情。
我在想,假如换做是我。当时被枪顶着脑袋的是闷油瓶,而青铜在我手里。我会不会拿出来?这个就是我心里最后那块比较模糊的地方。我并不是非得要弄清楚,但假如我不去这样想一下的话,它可能时间长了就会衍生出别的东西来,最后变成心结。
我想,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这就是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差别。他陷入危险的时候,我可能会丧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只是可能。这种可能占去了百分之九十。仅剩百分之十能给我一点理智。而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思维依然清晰。假如那青铜对他来说真是有非凡意义的,他既然知道双儿不会杀我,就算没有看到李如风在后面,也不会拿出来。反正赔不了夫人,凭什么还要折兵?这种没任何意义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做。靠,我即刻想抽自己嘴巴。这是什么烂比喻,哪有大男人把自己比作“夫人”的。
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闷油瓶没有看到这些字,那他会不会把它拿出来?
答案我不敢想。所谓我和闷油瓶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他几乎就是我的风向标,定我的阴晴圆缺。而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做事都有明确的目的,他不会因绊脚石而停下来,就算是我也不行。在他的前路上,可能永远有一架用来衡量轻重的天秤。为了到达目的地,难免要有所牺牲。
而我几乎可以确定,我并非他的路。
我不想再继续想下去,这些想法比看到一万个粽子还要让我恐慌和神伤。我站起来,摇晃到胖子边上。胖子正好刚要点烟,转眼就被李如风掐了。他晃着那根被他拗成两节的香烟,一脸讪笑地对胖子道:“不要引爆易燃装置。”胖子刚骂了句娘,四周望了一圈,估计觉得此话有理,便也作罢了。这里头连只虫都能放白磷屁,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藏气体。
刚刚他们都吃得不亦乐乎。这会儿吃饱喝足了,瞬间就都变成了漂上岸的白鱼,打着哈欠合不上嘴。鉴于这里的安全性十分貌似十分之高,我们这么半天闹腾下来,周围也没有任何动静。就算空间密闭,氧气也不会被一下子用完。所以大家商量决定,轮番留人看守,其他人都去睡一会儿。谁知道接下来要费多少劲才能出去呢?不过这会儿谁都没有闲情逸致去研究那些画得乱七八糟的空间图。胖子说他们三个人是一路都没有合过眼睛的。天大的事都要等睡饱了再说。
“累极了,别说这里这么干净,就算满屋子尸体,照样睡。”胖子说完这句,扯出睡袋就躺下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他的打雷声。
我又重新翻开阿保的日记本,本来是想研究下空间图的。结果又随手一翻,就翻到了那页字上。
这些字又带出了一些问题。看来,那个在北京给了我一枪的人应该叫陈秋。这样说来那些人很可能和阿保双儿都是一路的。行尸走肉?他们为什么这样来形容自己?并且夸张到连感情都惧怕拥有?听起来活像一个什么神秘杀手组织。这是不是和他们体内的药物有关?我不禁想起了霍玲。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不是同一种药。
阿保说,我是好人。也会是个好兄弟。这话让我很惆怅,很心酸。他脑袋落地的一幕在我脑中徘徊来去,就是不走。我是不是好人或者好兄弟到最后又有什么关系?人都要在生命面前低头。因为我清楚记得闷油瓶砍下他脑袋的那一瞬间,我彻底放松下来的心情。那心情是因为得知了安全和活着这两个基本概念。其他都是一个屁,臭过就散。
至于双儿……
我朝她看去。她睡得很安静,斜躺着,被罩在阴影里,我只能瞅见个大概的轮廓。我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心情。我活到这个年纪,第一次有女人说爱我。还是个美女,虽然有点凶残。这女人拿枪指着我的头,却不会杀我,这是何其心酸的一件事情。对我来说很心酸,对她来说可能更心酸。她也是个彻底的谜,就像李如风。到底和二叔和我都是什么关系?难道她也和李如风一样,曾经就认识我,或许还和我有过那么一段?这样的美女就算不记得脸,也记得肉香吧。那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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