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双生(4)
作者:清小纪年
她肯定有问题。
胖子也没说要回自己家。我们两个人就在酒店里面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一直睡到晚上六点起来就出去了。
直奔目的地。
是的。我看到照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闷油瓶的脑袋后面左上角,有个茶楼的招牌——花落谁家。那是小花的戏场。我没有问胖子,但是他未必没有留意到。看他现在淡定神闲的模样,我估计他也早就注意到了。
闷油瓶出现在小花茶楼门口绝对不会是纯属巧合。
我和胖子一路无话,直接下车。茶楼的招牌让我印象十分深刻。它是红木做的,“花落谁家”四个瘦金体的黑字是我写上去的。其实这条街是北京城的名古街,整条街上都是亮堂的招牌。它在色彩斑斓的夜里也不过是一抹中间的沉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很显眼。就像里头人的气场。
小花不是每天都摆台唱戏的。他说他只是希望想唱戏的时候随时有个自己的台子。当时他开这个茶楼的时候对我说:“我喜欢唱戏是因为那个舞台给我了我强大的逃避空间,不管周围环境怎样恶劣局势怎样紧张,你肩上到底扛着多少重量的担子,但是唱戏时候那个我,不是我。而下了戏台,现实又要回来。所以我只是找个逃避的地方罢了。”小花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快,但是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心酸。老九门的人都活在命里面,谁都没有逃得掉。
茶楼里面的格局很精致,但是所有装饰品摆设得随意性很强。
我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小花。胖子一眼瞅见楼上有包房,立刻扯着我往上走。自从上次在北京的拍卖会之后,我就一直对北京这种戏园子茶楼的二层包房心有余悸。正想说在楼下随便找个座得了,眼睛一扫,竟然扫到了一张熟脸。
胖子见我忽然愣了,也顺着看过去。
“他怎么也在这儿?嘿,感情胖爷我来了,这都是来接驾的代表!”说着,就朝着第一排角落里面那张桌子走过去。
由于胖子中气太足,坐着的那个人老远就听见了,他闻声望向我们这边,我清清楚楚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糟了”的神色。黑眼镜遮住了能辨别表情的双眼,所以没有更多,就一秒,但是我确定,他嘴巴微张了一下,而那幅度绝对不仅仅是惊讶。
“小三爷?你怎么在这?”他的脸上再瞧不出任何神色。
“小天真和花儿爷要好,所以专程过来看他。你怎么在这里?”这黑眼镜也算的上是个奇葩了。背景至今几乎依然不详。虽然没有闷油瓶那么神神秘秘,但也绝对可以算的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知道他是个旗人,身手了得,其他一概不知。
我也觉得奇怪,看他也不像是好听戏这一口的人,但是这小子肯定不是头一次来这里。他脸上一副“天天混迹此处”的淡定,估计和小花并非一般二般熟络。其实这三年,我和小花一直是保持联系的,见面也不下十来次。小花倒是从未提过这个人,我也从来没在他周围见过黑眼镜。嘿,怪事。
胖子到也完全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身边那张凳子上。又立刻招呼店小二多上一壶上好的龙井和两个杯子。他明显是因为带了我来小花的场子,一副完全没必要客气的样子。
“那今个儿花儿爷唱的是哪出啊?”胖子问黑眼镜。
“昭君出塞。”
第4章 花落谁家(下)
“人影儿稀,人影儿稀,只见北雁向南飞。冷凄凄朔风似箭,又只见旷野云低。细雨飘丝;路途遥远多荆棘……六宫粉黛千千万、始信功劳在昭君。云已散,风阵阵。连天芳草鞋如茵。谁言塞北风沙紧,千里花香,蓝天白云,风光似锦……”
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听小花唱戏。简直一梅兰芳再世。很难想象,现在这样在台上舞动着水袖画着妆唱着昭君出塞的小花,就是那个平日里赫赫有名的解家当家。俨然想起小花当时和秀秀来长沙,下车没多久就说的那句“直接砍死,算我的”,只是那场戏之后王八邱也就消失了,我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去打听他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是死的还是活的。再看看眼前的这位“王昭君”,不禁又联想到闷油瓶办成张秃子那次,靠!老九门的果然都是演戏科班出生。我怎么就没有学到这身绝学。
黑眼镜期间一直不太对劲。这不对劲是一种感觉,倒不是说他做了什么事情,只是他太安静了,这反倒不像他了。黑眼镜一直没有给我什么不好的感觉,虽然当初他在格尔木意图教唆闷油瓶丢下我不管,我也知道他并非善类,但总更愿意把他归纳在自己人一边。我想这几乎全都是闷油瓶的功劳,和他比起来,黑眼镜的随和就变成了极大的闪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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