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60)
作者:一三(总会过去)
我一看,呼吸一滞,几乎要吐血。我操他大爷的,张起灵是从哪弄来全套《大观帖》拓本的!?不是据说现世仅存有一、三、七、九卷吗!?现在看样子十卷都全了,别说十遍,一遍下来估计天都黑了。
转头去看张起灵,他已经开始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我盯了他有一炷香的时间,确定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后,才认命地走到桌前开始磨墨。
这《大观帖》字迹清晰,看起来像是初拓本,我边誊边想难怪张起灵看不上我拓的,跟眼前这份比起来,确实要显得粗糙些。
我自小就开始练习书法,对拓本又有浓厚兴趣,而且又是《大观帖》这种世间难得一见的法书,所以誊它根本不算什么处罚,可却也是件吃力活,我誊完第一卷 时,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时辰。
我放下笔甩了甩手,抬头一看,张起灵腰板挺直地坐在那闭着眼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不过我抄书中途几次看他,他都保持这个姿势,而且丝毫不差,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说起来张起灵在家里也一样是军装笔挺军靴镫亮,唯一能体现他放松的也许就是军装只穿上衣不穿外套吧。我不由得有些感慨,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但行事却都是老一辈的做派,严苛得要命,估计云彩那样的小姑娘能被他吓哭。想到这我嘿嘿一笑,心想怪不得土夫子都喊他老神仙,只看脸的话谁能想到他的年纪都已经能当云彩的爹了。
我的思维继续发散,想到张起灵跟云彩站在一起的样子就乐呵,而且看样子云彩并不是张起灵的手下,再一想云彩也许会喊他张大伯或者张叔叔我脸上的肉就控制不住地抽起来。
我脑子里正在跑马,忽然听见有人问我:“想什么?”
我一看,估计是笑声把张团座给惊动了,我挠了挠脑袋,刚想的实在不敢说出口,只好说:“想云彩。”
张起灵的脸色一下沉了几分,我知道他误会了,慌忙解释道:“我在想她腰是腰腿是腿……不对,团座你也腰是腰腿是腿……操,我在说啥。”
我情急之下越说越乱,张起灵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竟然还笑了一下,但很快又面无表情地问我:“誊多少了?”
我瞬间有种幼时被夫子检查字帖的感觉,也不知道张夫子检查之后是褒是贬,只能忐忑不安地起身过去把誊的字帖上缴,道:“第一卷 。”
张起灵接过来翻了几页,紧绷的脸缓和了一些,道:“还算用心。”以张起灵的性格,这句话可以算是赞赏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把宣纸往一旁的茶几一放,站起身道:“用过午饭再继续。”
听他这么说我简直如蒙大赦,而且紧张了一个上午着实饥肠辘辘,这时吃饭不管身体还是精神上都能得到休息。
张起灵带我到饭厅,下人已经在桌上摆好了菜,我入座后一看,全是家乡菜,龙井虾仁、东坡肉、西湖醋鱼、叫花鸡、鸡火莼菜汤什么的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张起灵二话没说,直接抓起筷子就开吃,这样一来我的拘谨去了不少,毕竟第一次跟张起灵坐一个桌吃饭,又没有黑眼镜和胖子插科打诨来调节气氛,让我很有压力。
菜的味道很正,张起灵应该请来了正宗的杭州厨子,我不免有些感动,他对我确实是好得没话说。我扒拉了两口饭,还没来得及开口表达一下谢意,他就打断我道:“食不言。”
我被他搞得差点噎到鱼刺,好不容易才顺过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埋头继续吃菜。
在安静之中我们默默地吃完了饭,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张起灵这种闷油瓶子式的沉默,直到下人把碗碟撤了端上水果才问他:“那啥……团座,我是不是只需要抄《大观帖》?那鞭刑能不能……”
在我期待的眼光中,张起灵端起茶喝了一口,品味了半晌后才缓缓道:“帖要抄,鞭刑亦不可免。”
我差点滑到椅子底下去,狗日的,黑眼镜手里的马鞭那么粗,几十上百鞭抽下来,我不得完蛋?
张起灵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又来了一句:“放心,你不一样。”
因为他的这句话,使得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精神恍惚,脑子里不断猜测他话里的含义。“你不一样”到底是说要拿更粗的鞭子对付我,还是大发慈悲地意思一下就行?往好的方向想,可能别人抽几百下,我只被抽几十下?
由于精神无法集中,第二卷 开篇誊得一塌糊涂,我连忙收敛心神,尽可能把脑袋放空,全部精力放到誊字帖中。因为把写坏的部分重来,第二卷我足足花了近三个时辰,待我放下笔时天都已经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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