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搓搓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给自己准备一套特别的衣服，就是那种非常有代表性的。

不然也太没有排面了。

“只是做给猴子们的故弄玄虚而已，稚久不喜欢吗？”

“倒也没有很在意，就是感觉很奇怪。”鹤见稚久到榻榻米上，坐在黑发挚友对面去，“猴子是什么？”

难道又出现了什么新品种咒灵？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挚友叛逃的全部理由呢。

“你不觉得，非术师和没开化的猴子很相似、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吗？”夏油杰在挚友面前不再保持那种虚伪的表情，他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愚昧的非术师只会迫害让他们产生恐惧的术师，多少有潜力的孩子都为此失去性命。”

“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让我发自内心的欢笑了，稚久。我打心底里厌恶非术师，我想杀了他们——所有非术师。”

夏油杰说。

“我想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未来。”

鹤见稚久听着，心脏加快了跳动，银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

无论是多么荒诞的大义、无论是无法实现的理念，这都是他的挚友定下的目标。

鹤见稚久需要信念坚定的同伙。

他太弱小了，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未来可能针对他的追杀，所以他才做出一遍又一遍尝试，保证会为自己给予帮助的咒灵永远成为他手里的战力，他要破坏的是全人类的未来，他会被阻止是绝对的。

“这是杰的理想？”

“这是我的理想。”

“那就让我加入吧！”已经打心底里对‘人类’无感的少年说，“悟和杰是我最在乎的人，我的理想和悟背道而驰，那至少让我帮杰完成你的理想。”

鹤见稚久会为五条悟和夏油杰破例。

这是他对‘人类’仅剩的温柔。

夏油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悟听见这句话会生气的吧？”

鹤见稚久被这句话说得不知所措，“那、那怎么办？”

他绞尽脑汁的想出解决方法，“要不，我们等他过生日给他送点礼物？”

“敌人的礼物吗？”

“这是挚友的礼物！”小少年信誓旦旦，“悟绝对会收下的！”

“我还以为稚久叛逃之后就不会再想起这件事了。”

“理想是理想，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挚友是挚友，是一定要记得的事情。”鹤见稚久所说的话里从来听不出一句虚假，他所表达的从来都是他的真心。

“挚友和理想同等重要，也互不影响。”

他会打心底里认可着挚友的最强，并且从最强手里达成自己的理想。

“对了稚久，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呢？”夏油杰迄今为止从鹤见稚久口中得到的都是过去和做法，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到他的幼驯染已经动摇到了哪一步。

这个曾经纯善的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诶？要听吗？”鹤见稚久眨眨眼睛，“我的理念可能和杰不太一样哦。”

夏油杰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他忽视了。

“当然，我都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了，稚久也应该表示一下。”

少年歪了歪头，露出带着纯真善意的笑容。

他说：

“我想重塑这个世界。”

“重塑这个充满着恶意、混乱、争端的世界。”

这是鹤见稚久第一次向一个人完整的说出自己的理念，“人类的本性为恶，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人类的错，而是人类所处的世界本身就逸散着让人做恶的负面情绪。”

“我的想法和杰不一样，我认为消除这种会促使咒灵诞生的负面情绪仅仅是杀死全人类是不足够的，人为的时代我很难通过人的力量杀死全部火种。”

生来便能看见一切罪恶的少年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被划为邪恶的，“所以我会在人类存在的情况下重塑他们存在的规则。”

“新规则下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会利用一切，包括那些真诚待他的特级咒灵和眼前的至交好友。

他会真心的对待每一份对他的情感，也会认真完成自己的理念。

在鹤见稚久眼里两者并不冲突。

气氛沉默了许久，也许是鹤见稚久的理念太过于荒诞了，让夏油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可是已经了解到鹤见稚久术式所产生的代价的夏油杰无法反驳鹤见稚久会有这个想法的动机。

没有谁能在看见全世界的恶意之后还能保证原初的善意的，就算是在这份旋涡里苦苦挣扎了多年的鹤见稚久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安静的室内闯进了女孩的声音。